正文第三十四回天之骄之

    上回说到鬼妪见聂十八在月光下练功心痛地说:“孩子你这么练不要命了?”

    聂十八憨憨地笑了笑:“鬼姨你这么早就醒了?是不是我把你惊醒了?”

    “还说你昨夜里没睡?”

    “睡了。”

    “睡了你几时起了练功的?”

    “刚刚我想不到刚刚跳两下就将你吵醒了鬼姨对不起!”

    “孩子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天还没亮你怎么不多睡会?”

    “鬼姨我睡不着。”

    “睡不着?”

    “是的鬼姨。一觉醒来我见天色未亮想再睡下不知怎样感到体内有一股真气不时从心丹涌起流下双脚的历兑、隐白、至阴、涌泉等穴位令我要纵跳如飞怎么也睡不着只好从窗口跃出来。”

    聂十八当然不明白这一怪异现象就是连鬼妪也感到困惑。因为聂十八睡着了以后鬼影侠丐吴三所教他的什么睡式调息法自己主动在运行了这种调息法就是用轻功的一种内功。而鬼妪所传他的太乙门轻风千里轻功的内功法与吴三的调息法不谋而合而且更为上乘、奥妙从而取代了吴三的所谓调息法所以运行起来不啻是太乙门轻功的内功在运行这等于聂十八在睡着了以后也在悄悄修练太乙门的这一门轻功怎不出现这种怪现象?

    鬼妪一听聂十八所说的这种现象便觉得奇了这是太乙门轻功练到佳境才有的现象聂十八只不过刚刚练怎会达到如此境地了?这似乎不可能。问:“昨天我走后你有没有再练我教你的内功法?”

    “你一走后我就上床睡了没再练。”

    “孩子你现在感觉怎样?”

    “我跳了几跳身体舒服得多了。”

    鬼妪看了看聂十八见他目光熠熠闪耀神蕴异常知道他的内功练成了便指指围墙说:“孩子你跃到围墙上看看。”

    聂十八打量了一下围墙不但高而且墙脊用绿色琉璃瓦盖成整条围墙成波浪起伏十分的滑心想:这么高我能跃上去吗?就算能跃上能站得稳吗?跌下来不跌伤了?不禁犹豫起来。

    鬼妪向:“孩子你不敢?还是没信心?”

    “它又高又滑的。”

    “孩子别担心以你目前的功力跃上墙头是绰绰有余。只要你运气在脚尖上用劲一点地面便可以跃上去了。在落下来时提气上升双手微张以脚尖先落便可以了。现在我先做一次给你看看。”

    鬼妪说罢身似轻烟轻轻地便跃上了墙头在墙头上招手说:“孩子上来吧!”

    聂十八见鬼妪轻而易举就跃上去了又听说以自己目前的功力跃上墙头绰绰有余现在鬼妪又在招手叫自己上去自己不上那不丢人吗?以后还怎能学武的!于是他运气在双脚上脚尖用劲一蹬。谁知他这一下用劲过猛身形顿时像白鹤冲天似时不但高过了墙头更掠过了鬼妪的头顶一下把握不住人直跃出了围墙之外。围墙外便是莲花池水深投顶。聂十八一下更心慌了收劲不住眼看就要撞进池水中去。突然他一下给人提了起来提他的人正是鬼妪。鬼妪提着他如提无物人在荷叶上掠过霎时便落到了莲花边上放他下来说:“孩子你用劲太大了以后看准高度用劲要恰到好处才是。”

    聂十八心神定下来向鬼妪一拜:“多谢鬼姨又救了我一次。”

    “孩子别这样说怎么说是又救你一次了?就是你掉到莲池里也不会死顶多成个落汤鸡就是。”

    “我不会游水的掉进池里不会死了?这不是又救了我一次吗?”

    “孩子别傻了。以你的功力只要你不慌乱完全可以从水中直冲起来跃回岸边能淹死你吗?”

    这时天色微亮晨风醒人远近事物已清楚可出。豹奴带着两头猎豹奔了过来惊异地何:“鬼姨聂兄弟你们这么早就起来练功了?”

    鬼妪笑了笑:“不早了你带着云儿、雪儿巡山回来了?”

    “是!我刚刚巡完山回来听到这里有动静便急忙过来想不到你和聂兄弟正在练功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的。”

    两头猎豹早已奔过来和鬼妪、聂十八亲热挨着他们擦身一边还摇头摆尾。聂十八再也不害怕它们了抚摸着雪豹儿柔软带露水的毛问:“豹哥!你每夜里都带着它们巡山吗?”

    “是每夜都出去临天亮日时才回来。”

    “那不辛苦吗?”

    “聂兄弟习惯了不辛苦。”

    鬼妪说:“你巡了一夜带云儿雪儿去休息吧别累坏了它们你更应该好好休息。”

    “是!”豹奴带着两头猎豹而去。

    鬼妪对聂十八说:“我们也回去梳洗一下准备出外到树林里练功。”

    “是!鬼姨。”

    在隧听雨轩的路上聂十八问:“豹哥每夜都带云儿雪儿巡山难道这里还有人敢在夜里闯来?”

    “它们不是防人而是防其他凶猛的野兽闯进来。”

    “这里有什么凶猛野兽的?”

    “老虎、豹子、豺狼、山猪都有。自从有了云儿、雪儿之后它们就极少在这一带出现了。云儿雪儿不是将它们扑杀就是将它们赶跑所以山林里的鹿呀、山鸡呀、免子呀才能平平安安过日子。”

    “没有猎人来这一带打猎?”

    “这里山高、路险、林深荆棘处处绝少猎人到来。也有个别猎人在附近十里外的山岭上出现只要他们不大量捕杀山鹿我们就不理会由他们捕捉。”

    “他们捕杀多了怎么办?”

    “我和豹奴雨儿就会装神弄鬼吓跑他们令他们不敢再来。”

    聂十八回听雨轩梳洗完后鬼妪也梳洗完了并从厨房带了午饭便转到外面山野树林里去了。一到树林鬼妪便传给聂十八太乙门轻风千里轻功的各种身法和招式。这一门轻功身法、招式不多只有十二招式身法但运用起来都变化无穷。再与树摇影动的身法一结合那就成了如幻似影的惊人轻功了练到最佳的境地就是在人们身边闪过人们也觉不了仍以为自己身前身后并无一人就仿佛是一阵微风掠过一般。

    聂十八记熟了这十二身法招式的要诀之后鬼妪指着一株参天主树的粗大横枝说:“孩子你跃到那上面的横枝上去看看能不能站稳。”聂十八看了一下见这树的横枝比听雨轩的围墙还高三四丈便凝神运气脚尖一点地面身体就腾空而起一下便跃到横枝上面去了只是仍站立不稳。他急忙抓住了另一枝小树枝才站稳了不然他又会掉下去的。

    聂十八是第一次跃到了这么一个高处一颗心不由有点噗噗乱跳。鬼妪点点头说:“孩子你跃下来注意提气、闭气脚尖先落到地面。要是站不稳就用你的十八滚。”

    从这么一个高处跃下聂十八又是平生第一次他定了定神便纵身跃下真的站不稳便以兔子十八跑的身法就地一滚再纵跳起来才没有伤及身体却扬起了不少的尘土残叶。

    鬼妪说:“孩子你这不算轻功顶多只能说是高一点纵跃而已。不要紧一步步来。”

    初时聂十八以为自己能纵上这么高的树枝又能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来就是轻功了。现在一听鬼妪这么说茫然了问:“那什么才算轻功?”

    “一般来说轻功就是身轻如燕可飞檐走壁来去无声无鼠纵上跃下不闻响动。你这么纵上跃下连站都站不稳摇摇晃晃怎能飞檐走壁?而且还出这么大声响来那不叫人觉了?”

    聂十八听了默然无语。鬼妪又说:“好的、俊的轻功就不是飞檐走壁这么简单了!”

    “哦?那应该怎样?”

    “那就是踏雪无痕能在草尖上掠过轻得人立在豆腐上而不烂辗转之间已去百里之遥。传说唐代有位轻功大师叫什么空空儿的其轻功举世惊奇时去千里来去无声无影快如流光逸电没人能见千里杀人只在瞬息之间。”

    聂十八惊愕得睁大了眼睛:“那不比鸟还飞得快吗?”

    鬼妪一笑:“鸟算快吗?要不比鸟快又怎能在空中捉到飞鸟的?孩子只要你勤学苦练你将来就是一个空空儿说不定比他更好更快。”

    “鬼姨别说笑我连站都站不稳怎能和空空儿相比的?”

    “我才不是说笑哩!现在你的师父他老人家的轻功恐怕早已过空空儿了。就是空空儿在世也会自叹不如。”

    “真的?”

    “孩子他老人家一直从河南盯踪你到岭南你觉了没有?别说你没有觉就是你的什么鬼影侠丐吴三、穆家父女也没有觉。”

    聂十八一想也是别说师父在鸡公山上的神出鬼没就是在长江的大浪中师父的突然出现就令吴三叔叔和穆家父女惊震了。

    鬼妪又说:“孩子别多说了你在练这一轻功时一定要依据我传你的运气方法和招式更要沉着、勇敢。要是你能跃上那枝横枝上站稳后再跃到其他的一些小枝上做到枝不动、叶不接那你的轻功算是初步练成了!”

    “什么?还要枝不动、叶不摇的?”

    “是呀!孩子让鬼姨我做给你看。”鬼妪说完身形轻纵便跃到一株高树的小树梢上去了果然是枝不动、叶不摇仿佛像一飞蝶似的飞落在枝叶丛中没有任何响声;又仿佛是林中的仙子一样出现在枝叶之中令聂十八惊喜、羡慕不已。跟着鬼妪又轻轻飘落下来仿佛一片残叶似的飘落没任何响声地上寸土不扬。

    聂十八佩服地说:“鬼姨我不知几时才能练成你这个样子。”

    “四五天就行了。”

    “什么四五天就练成了?这么快?”聂十八简直不敢相信。

    “孩子以你学内功的度四五天时间有多了。当然如是你不够沉着、勇敢。别说四五天就是四百五十天也学不到孩子你运用我教你的方法再跃上那枝横枝上看看。”

    聂十八又看了看那高高的横枝心想:鬼姨都对我这么有信心我怎么反而对自己没信心了?好!我连死都不怕难道还怕摔下来?他默记下鬼姨传的方法和招式运气在双脚之下也像鬼姨那样身形轻纵一下便跃上了那横枝上去了人虽然有些摇晃但最后还是站稳了还不用扶着其他树枝。

    鬼妪点点头:“唔!孩子可以了你跃下来看看。注意要屏住气记住跃下的招式。”

    聂十八又一纵而下虽然站稳了但仍要借助身体弯曲的姿式才站稳而且还出了“蓬”的响声地上残叶、尘土飞扬不像鬼妪似片残叶飘落下来。

    鬼妪微笑了:“孩子这一次比上一次进步多了没有在地上打滚。”

    聂十八有点面红地说:“鬼姨比起你来还是相差太远。”

    “孩子!你存这样的进步已算难得的了。当然一锄头不可能挖出一口井来你多纵跳几次就会更有进步慢慢的就能掌握其中运气的奥妙和招式。”

    “鬼姨!那我就在这里多纵跳几次。”

    “对!孩子别怕失败。”

    聂十八便往这棵参天古树下纵上跃下十多次每一次的纵上跃下鬼姨都从旁指点暗传心法。

    聂十八练了一个时辰的纵上跃下轻功便能似飞鸟般飞落在横枝之上不但能站稳而且横枝上的枝叶也没有摇摆得那么厉害了跃下来时也能轻轻飘落但仍然扬起了地上的残叶和尘土响声却没有了这是一个明显的进步。

    鬼姐说:“孩子休息一会再练吧。”

    “鬼姨!我不累。”

    “不用也得休息。你不累我可站得够累的了!”

    聂十八一听对呀鬼姨可是一直站在树下指点着自己有时还亲身纵上跃下做给自己看自己可不能只顾练功而累坏鬼姨的。便说:“鬼姨!那我们坐下来休息吧。”

    “孩子这就对了我们坐下来喝口水吃点东西歇会再练。”

    “鬼姨休息后我再练什么?能不能跃到其他小的树枝上去。”

    “好呀!但要记住将一身真气散出来令衣服无风自鼓胀减轻身体的重量不然你落到细桠之上时就会踩断了树桠掉下来摔伤了可别怨人。”

    “鬼姨我记住了!’

    “要是你在细桠之上站稳了然后能在这株大树上的各横枝之间来往纵跃像猿猴般灵敏轻捷那你的轻功基本上练成了。”

    “好我试试。”

    整整一天聂十八在鬼妪的耐心指点下不但可以在一棵大树之间纵上跃下来往飞纵还可以在森林中树过树地来往飞纵腾跃练成了轻功的最基本招式黄昏日落时聂十八还顺手捕捉了一头鹿回去。

    以后一连六天聂十八同日朝出晚归在鬼妪尽心尽意传授下不但练成了太乙门最基本的十二招轻风千里轻功更练成了树摇影动的六十四招身法和步法。现在聂十八已有太乙门的三种绝技在身这三种绝技都不是与人交手过招的武功除了摘梅手法可夺取对手的兵器外其他两种都是闪避对手的上乘武功。这时聂十八要是在江湖上行走可以说除了一等一上乘武林高手可以伤害他外已没有什么人可以伤害他他固然还不可能与上乘高手对敌但要逃跑那就没有什么人能追得上了。捕捉山鹿和飞鸟聂十八已是轻而易举再也不是什么难事了他在林中随便出手便可将四五只活鸟抓了过来。

    第十一天鬼妪带他去见黑豹了。黑豹见聂十八与十天前的神态大不相同步履稳健举止轻灵敏捷气宁轩昂双目神蕴异常暗暗点头对鬼妪说:“十天来辛苦你了。”

    鬼妪说:“鬼奴不辛苦这孩子练起功来专心好学刻苦勤练是百里挑一的。主人没有看错这孩子这孩子也没有辜负主人的期望。”

    聂十八也说:“师父鬼姨对我实在太好了没有鬼姨在这十天里我是根本不可以赤手空拳捕捉山鹿和飞鸟的这都是鬼姨辛辛苦苦教我的结果。”

    黑豹微笑地问:“聂儿鬼奴对你这么好你今后怎么报答她这一片苦心?”

    “顺父别说鬼姨十天来对我这么好单是在岩洞里我养伤期间鬼姨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我就是粉身碎骨也报答不了鬼姨的恩情。我在这世上没有亲人我早已将师父当成了我的亲爷爷将鬼姨当成了我亲生的母亲。我除了孝敬师父和鬼姨之外更愿意为师父和鬼姨去死。”

    “聂儿既然这样你还不去拜见你的母亲?”

    聂十八慌忙在鬼妪跟前跪下叩头说:“母亲在上请受孩儿一拜。”

    鬼妪激动得泪花闪耀慌忙说:“孩子切切不可!”

    黑豹问:“有什么不可?”

    “主人这孩子可是你老人家唯一的传人鬼奴伺候他是应该的鬼奴就当他是小主人一样。”

    “胡说!你是我的女儿他认我为爷爷你怎么不能成为他母亲?什么主人、小主人的?今后不准再提。我要是一旦不在你和聂儿就是这幽谷中的主人。你要管着聂儿撑起这座大院来懂吗?”黑豹顿了一下意恳情切地说:“鬼奴你我二十多年来相依为命共同建起了这座幽谷大院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你的心血。而我更一直视你为我的亲生女儿一样你怎么一直没当我是你的父亲?这不令我伤心么?”

    鬼奴心头大怔跪下说:“主人!女儿也一直将你老人家当成父亲似的敬奉不敢有半点的差迟。”

    “鬼奴我们三人在这世上都是举目无亲孤苦零丁我们现在明确认定我们是祖孙三人了应该相依为命不分彼此才是。”

    “是!爹。”

    “聂儿!过去扶你母亲起身。”

    “是!”聂十八慌忙起来去扶鬼妪说:“母亲你起来吧!”

    黑豹又说:“聂儿你今后要好好孝顺你母亲别令她再受苦了要她好好享受人间的幸福温暖。”

    “是!爷爷。”

    鬼妪更是激动喜悦得眼泪串串掉下来。她过去没有任何亲人便将黑豹当成主人、父亲现在又有了一个人品、性格极好的儿子自己今后再也不会感到孤苦零丁有了一个依靠了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聂十八说:“母亲你别哭呵!我们应该高兴才是。”说着他的眼睛也有些湿润了。

    “孩子我不是哭这是高兴的眼泪你今后更要孝顺爷爷才对。”

    黑豹说:“女儿你今后对内怎么称呼也可以但对外你一律称你是这幽谷的女主人幽谷夫人。聂儿就是幽谷的小主人。我吗依然是青山老人。”

    “爹!你不是幽谷的主人吗?”

    “女儿!从今天我只管教聂儿练功学武大院这个家你担汉起来一切事情你自己处理不用再来请示我。”

    “爹!女儿恐怕……”

    “你担心大院里的人不服从?”

    “不是他们一向对女儿很尊重。”

    “那你担心什么?”

    “女儿担心的是一旦强敌找上门来女儿恐怕招架不了。”

    “哦?有谁敢找来这里的?他嫌命长了?”

    “女儿听豹奴说前几天有一些神秘的人物在山下附近的一些小镇村落出现岭南双奇来拜访时不是也说广州武威镖局冯家一家十六口人在博罗镇内惨遭一位蒙面人杀害了吗?这蒙面人的武功比传说的七煞剑门的熊掌门更高更诡异。”

    聂十八一怔:“什么?武威镖局冯家十六口叫人杀害了?我怎么没听山凤姐姐说的?”

    “孩子我怕会影响了你学武的情绪所以叮嘱山凤别在你面前说。”

    黑豹说:“聂儿这些事你先别去理会你安心练功才是。”

    “是!爷爷。”

    黑豹转向鬼妪:“你担心这蒙面人会找来这里?”

    “女儿听了豹奴的话不能不担心山下小镇出现的神秘人物会与这蒙面人有关。”

    “女儿以你现有的武功就是中原九大名门正派掌门人也伤害不了你到时为父自会出现你放心好了。”

    “那女儿吩咐大院所有的人小心防范切莫大意。”

    “好!你去吧!”

    “爹!那聂儿……”

    “聂儿跟着我好了。从今天起他就要开始练太乙门的内功。”

    鬼妪对聂十八说:“孩子你今后要多听爷爷的教导切莫惹爷爷生气。”

    “妈!我怎会惹爷爷生气呢?”

    鬼妪又深情地叮嘱聂十八几句便起身而去。鬼妪走后黑豹对聂十八说:“聂儿你记住了在练功学武上我是你的师父为师要求极严不像你母亲那么好讲话也没有你母亲那么有耐心。”

    “我会更加留心听爷爷的吩咐的。”

    “很好!你随我到内室中去。”黑豹随后扬声对外面走廊上守着的雨儿说“雨儿今日里不准任何人进来打扰我有什么事叫他们去找鬼妪解决。”

    “是!老爷”雨儿在外面应着。

    到了内室分外清静。这座内室依一面光滑的石壁而建全用大块的岩石建成除了一扇门可出入外还有一个镶有铁枝为窗棍的窗口是朝南而开窗外是一片青翠欲滴的竹林另一侧还有一道小门关着不知这扇小门通往何处。室内陈设简单极了没任何桌椅家具只有二三个蒲团铺在地上可坐此外便是空空如也只有石墙和石壁。

    黑豹叫聂十八在自己面前的一个蒲团上盘腿坐下说:“聂儿你今后就在这里修练内功了吃住都在这里不能出去半步。时间的长短看你练功而定起码要二三个月。”

    聂十八不由用眼环视一下这里没床没席的我怎么睡呢?看来我只能在三个蒲团上睡了。可是我要大小解呢?怎么办?黑豹似乎看透了聂十八的心思似的问:“聂儿你怕苦?”

    “爷爷我不怕苦我只想我怎么大小解的?”

    黑豹指着那扇关着的小门说:“那是大小解的地方里面有水有纸不必操心。聂儿你现在修练内功的地方可要比我好多了当年我只是一个人在岩洞里练什么也没有。”

    “爷爷我听母亲说过爷爷练功的事。爷爷那么艰苦练功我会向爷爷学的。”

    “聂儿现在你不必像爷爷那么艰苦了饮食我会打雨儿定时送来你只要专一刻苦练功就行了不论外面生什么事都不要理会。”

    “是!爷爷什么苦我都受得了我会摒弃一切杂念潜心一法练功。”

    “很好!在练功时要做到泰山崩于前而不惊恐刀剑横在颈上而不变色。像老僧坐禅入定似的进入视四周景物如无物的忘我境地。”

    “爷爷我会做到的。”

    黑豹起身从石壁一处暗匣里取出了一本薄薄的书和一个小小的瓷瓶从瓷瓶中倒出了一颗小小的金丹来。这是那位岩洞逝去前辈留下的五颗“夺天回力金沙丹”黑豹曾经服下一颗鬼妪以后也服下了一颗。为了使聂十八更好地练太乙门举世少有的上乘内功黑豹将瓷瓶仅有的三颗给聂十八服下一颗说:“你将这颗稀世罕有金丹服下去运气调息半柱香的时间然后我再传你修练内功的口诀和心法。”

    聂十八虽然听鬼姨说过黑豹的种种经过但这些细小的事情却没有说出来因为鬼妪也不知道。爷爷这么慎重叫自己服下这颗异香扑鼻的金丹必定有重大的作用了所以聂十八毫不考虑便吞服下依言运气调息。没有多久这颗小小的金丹在聂十八体内挥了奇特的效力一股真气从丹田缓缓升起向体内的十二经脉流动越流越急。真气在流动中劲力增大似乎在冲击自己体内的什么关口。一时间聂十八感到自己心血翻腾汹涌不已浑身似火烫般的难受聂十八感到有点害怕了心想:爷爷给我服下的是什么丹的?怎么会这般的难受?

    这时他听爷爷在耳边轻轻说:“聂儿千万不可胡思乱想收敛心神凝神运气你能闯过这一道关口就好办了。”

    聂十八点点头咬牙闭唇凝神运气真气冲击关口的痛苦他渐渐感到难以忍受了。猛然他感到全身一震一口鲜血从口中喷了出来顷刻之间一切痛苦消失得无踪无影正是否极泰来浑身舒畅轻松无比。体内的一股其气好像冲开了一道闸口似的流进了另一个天地中任意奔流欢笑滚腾好像一条小小的山溪水流进大江大河一样。聂十八怎么也不知道刚才骤然间的巨大震动那是他已打通了任、督两脉的玄关这一来真气增厚了内力比以往增强了一倍。这是一般武林高手苦练十年、二十年才有的成果有的人一世也不能冲开而聂十八却在转眼之间便冲开了。其实聂十八练内功的时间也不短自从鬼影侠丐教会他内功法后他一路上就自觉或不自觉地练已练成了一股小小的真气。以后他受了伤时又得到黑豹一股真气输入跟着便在鬼妪的指点之下练那十二经脉图。前前后后他修练内功已有一年多了练成了一股颇为深厚的真气要不黑豹也不会轻易让他服下这举世罕有的夺天回力金沙丹了。

    聂十八在一口鲜血喷出来之后一时间不知所措。他以为吐血不是一个好现象只有受伤、重病的人才会吐血好人是不会吐血的。

    黑豹却捋须微笑:“聂儿这一口残血吐出来太好了!”

    聂十八茫然:“爷爷吐血还好吗?”

    “对一般人来说无故吐血当然不好那是凶兆但你能将重伤后积在胸中最后一点残血也吐了出来以后血气流通时再也没半点隐患岂不是好?”

    聂十八惊愕了:“爷爷这是我重伤后留下的一点残血?”

    “你不知道?在白云山七煞剑门那夺魄剑丘运长用尽全力击了你一掌震得你五脏六腑不但翻转了过来连经脉也错乱了。我给你输了不少的真气后又用各种名贵的药物医治才将你从鬼门关救了出来。想不到在你胸中仍留下这一点残血现在吐出来不是太好了么?”

    聂十八又叩头拜谢:“多谢爷爷的救命大思。”

    “聂儿你怎么跟爷爷来这一套了?像一家人吗?”

    “爷爷的救命大恩又怎能不拜谢?”

    “好了!现在你感到身体怎样?”

    聂十八深深吸了一口长气又缓缓地吐出来惊讶地说:“爷爷我感到好像从所未有过的畅快和舒服刚才好像置身子火盆之中热得难受现在却好像在凉爽的树荫之下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吐了一口血后会这样。”

    “聂儿你已打通了任、督两脉的玄关与十二经脉联成了一体你体内的太乙真气不但增添了一成更使这一股真气又有了一处扩展的天地疏通了十二经脉的真气怎不感到无比的舒服和畅快?”

    “真的?”聂十八惊喜地跳起来“爷爷那我还需不需要再练内功了?”

    黑豹要是还是武当派的长老和掌门人听了弟子这样的问话准会恼怒得将他赶了出去不再传他武功了。可是他现在听了聂十八天真、无知的话只感到好笑:“哦?你认为不需要再练内功了?”

    “爷爷我不知道。”

    “聂儿你的内功修练才刚刚开始怎么就不需要练了?内功这门武学可以说是活到老、学到老就是我这么一把年纪也在天天的练。你十画还没有一撇就不需要练了?你是不是怕苦?”

    “爷爷我不怕苦。”

    “那怎么不需要练了?”

    “爷爷我不懂也不会说话你老人家别生气呵!”

    “我生你的气干吗?你别以为打通任、督两脉就可以不再练了那只是打下你今后练内功的深厚基础使你练来的浑厚真气贮藏在任、督两脉之中。要是打不开任、督两脉你十二经脉的真气充溢再强练下去就有爆经裂脉之危别说练功恐怕连生命也难保。”

    聂十八听得心头依然惊愕得不能出声。

    黑豹问:“聂儿你不想练内功想练些什么?”

    “爷爷我怎会不想练内功的?”

    “我是退一步来说不学内功要学我的武功?这样你永远也学不了就算我教会了你各种招式也毫无作用。”

    “爷爷为什么?”

    “因为太乙门各种上乘武功都要具有深厚的内力才能学到不然只是好看不中用挥不了它应有的威力有的就简直没办法学让你看了也莫明其妙。”

    “爷爷我明白了怪不得母亲说有了深厚的内力要学任何上乘武功都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黑豹点点头说:“你能明白这个道理很不错。聂儿现在我要传你太乙门的内功了你留心听着。”

    聂十八神色顿时凝重起来恭敬他说:“是!聂儿听着。”

    “太乙真经分上下二册上册为内功篇下册为武功篇。现在我将内功篇又重新整理了一下分为上中下三部。现在我手中的是内功篇的上部其中有那位岩洞逝去前辈修练的心得也有我的心得你都要一一精读用心去体会可以助你大练内功时少走弯路。”

    聂十八说:“爷爷我识字不多恐怕有很多字我不认识。”

    “这一点你别担心我会先读先讲解一遍给你听以后我每天来检查你一次你不认识的字提出来我再教你。”

    “爷爷要是这样我就放心了。”

    “聂儿你还要注意一点这上部的一些内功有不少是你学过练过的。但不管学过也好练过也好你都要认真去学和练学过练过的当再重温一次。孔夫子说过‘温故而知新’意思是说你学过练过的东西再重新熟习一下往往会现一些新的东西新的认识和更深刻的领悟。所以你切莫以为自己学过练过了就不去学不去练或者去学去练也心不在焉。要是你学不好上部中部你就无法能接得上懂吗?”

    “爷爷我懂不管学过练过我都去认真去学去练。”

    “唔!很好!”

    于是黑豹将书本打开先将太乙真经的总篇一字一句教聂十八读然后又一一讲解指出总篇的要领是练太乙真经的要诀和心法要是不明白不理解就无法去学内功了。聂十八不敢怠馒用心去学去记。

    黑豹讲解完后问:“你记住了没有?”

    “爷爷我记住了。”

    “好!你现在读一一遍给我听。”

    聂十八慢慢地照书本一字一句读出来其中有几个较深的字不认识黑豹又耐心地读和讲解一遍直到聂十八认识弄懂为止。

    黑豹这样的教弟子可以说是破天荒第一次。他以前哪有这样细心和耐心教人?在武当山时他只口传一遍就算了以后就让弟子自己去学去练去理解。现在不同了一来聂十八是深山猎子没读过什么书识字不多;二来聂十八是今后太乙门的唯一传人自己百年之后就靠聂十八传下去了使这一门上乘武功武学不致在人间消失。何况聂十八还是人间难得的练武人才一个品德兼优的良才不造就太可惜了在这两种情况下改变了黑豹以往传授弟子的作风不但耐心和细心还循循善诱和启。而且黑豹也感到喝叱、打骂都不是教育弟子的好办法。住往还适得其反聪明的弟子根本用不了打骂也会学到愚蠢的弟子就是打骂也无法开窍。这方面的教训黑豹也不少所以黑豹对聂十八的传授方法就截然不同了。

    太乙真经不单是武学中的上乘更是道家学术的精华.有极其深奥的玄理将柔和无形之力挥得淋漓尽致对聂十八就更需要去启和引导了。当聂十八认识和理解之后黑豹又问了一遍:“聂儿现在你明白了吧?”

    “爷爷我明白了原来太乙门的功夫应当像水、像风那样。无形胜有形。”

    黑豹暗喜:“聂儿你能这样理解就太好了。天下至柔莫如水能克至坚;天下无形莫如风可摧万物这就是太乙门武功的奥妙之处。它所有的惊世骇俗的武功如无形气剑、轻风千里、树摇影动和流云飞袖等莫不从柔和无形中得来也从柔和无形着手。看来孺子可教也。”

    “爷爷聂儿愚蠢望爷爷多些开导。”

    “好好今天你就熟读总篇认真去体会它。明天一早我来看你到时你不但要背诵一次给我听更要讲解一遍给我听。要是没有错理解深刻明天就可转入学内功了。”

    “是!爷爷。”

    于是黑豹起身而去将门关上锁好不让任何人来干扰留下聂十八面对石壁苦读默思开始他闭门练功的新阶段。

    聂十八在一代武学大师黑豹的亲自传授之下在与世隔绝的内室中苦练了三个多月将太乙真经内功的上部背诵得滚瓜烂熟理解得十分透切运用得异常自如。整本上部是坐式、卧式、立式和走式四种修练内功的方法黑豹随便抽出那一句他都能上下连贯背诵出来还能说出为什么要这样做的理由更能随时运用毫无错乱正应了学习的要诀:理解了的东西才能深深地印在自己的心中和知道怎么去运用在运用中又加深了理解这不是一味死读死记所能做得到的。

    四种修练内功的方法其中坐练、卧练方式聂十八是学过练过的可以说是驾轻就熟。但聂十八不敢怠慢仍认真重温几次。在重温当中他更觉了太乙门的卧式练功与鬼影侠丐吴三所教的睡觉调息法有相似之处却又有明显的不同太乙门的卧式来得更完善和奥妙初练时似乎进展极慢但一旦练熟了掌握了其练功的方法进展就神了。

    从此以后太乙门的卧式内功就替代了吴三的调息法在他睡觉时便自行运转起来。所以聂十八不但是日日练也夜夜练。加上他已打通了任、督两脉的玄关可以说他一身的真气是日增月添十分的浑厚举止之间十分轻灵敏捷一团英气凝聚在眉字之间神蕴飘逸。这时他要是抖展出穆家那一套短刀法可以说神奇莫比刀锋惊人。武林中的一般高手恐怕没有几人能招架得住。

    这一天黑豹含笑地走进内室说:“聂儿你苦练了三个多月可以出去走走了。”

    “爷爷我不再练了吗?”

    “不是不练是出去走走散散心学武之道也应该有张有弛有松有紧。好比弓弦拉得太紧了就会绷断聂儿出去走走你母亲在外面盼望着你呢!”

    “爷爷那我去了!”

    “去吧!去吧!记住你到外面走动时要暗暗练练走式内功这是在室内练不到的只有在山野、森林才练得来。”

    “是!爷爷。”

    聂十八像一只久被困在笼中的鸟儿似的高兴地扑出去了。黑豹看着他扑出去的身影深有感触地叹息:“这个深山中的青年在武林中来说可以说是一位天之骄子他练功的时机、环境、人缘比任何人都幸运。自己练功学武艰苦异常更无良师亲自指点一切全靠自己去摸索、苦练就是生活也得靠自己有计划的安排。哪有像他这样一切都用不着担心?鬼妪固然生逢不幸但也比自己好;而聂十八又比鬼奴更好。一代人比一代人日子过得好本应如此。要是一代人比一代人苦那整个人间还有什么希望可言?一个家族有兴旺衰落一个国家同样也有兴盛衰落但整个人类社会是一代比一代强要不就回复到蛮荒的原始社会中去了。

    聂十八来到外面见鬼妪早已在等候自己了他像远方游子看见了亲人似的一下忘情地将鬼妪抱起来:“妈妈你一早来接我了?”

    鬼妪在聂十八忘情的拥抱之下像电击一样震动全身一时候手足失措心甜如醉幸福激动交织在一起也多少有点难为情。她说:“孩子快放我下来你爷爷在笑你呢!”

    聂十八回头一看果然见黑豹爷爷面带微笑。他放了鬼妪下来;叫了一声爷爷。黑豹说:“好了!你们母子二人到外面叙话吧!”

    鬼妪说:“爹!那我带聂儿走了。”

    “去吧!十天之后你再将他带来这里。”

    “是!”

    他们母子二人拜别了黑豹转回听雨轩。从黑豹所住的潜心斋到听雨轩虽然近在咫尺但也隔一座院子和花圃是一条林荫的幽静曲折小道。路上鬼妪关切地问:“孩子三个多月的闭门练功辛不辛苦好不好过?”

    “我不知道。”

    “什么?辛不辛苦、好不好过?你怎么不知道?孩子你不会是练功练糊涂了?”

    “妈妈我一心只想练好功弄明弄白那些口诀和心法不但没想到什么苦不苦好不好的甚至连日子怎么过去也不知道也不知道这么快就过了三个多月了。爷爷今天进来我才知道过了三个多月了!”

    鬼妪欣慰他说:“为娘还担心你过的日子很苦哩!原来你这么忘我的练功太好了!这样为娘也放心了。”

    “妈!这三个多月来你过得好吧?”

    “我过得很好。”

    说着他们走进了听雨轩一个十二三岁怜俐的小姑娘从听雨轩奔出来高兴地问:“夫人你将少爷接回来了?”

    鬼妪笑着说:“你看这不是少爷吗?”

    小姑娘仔细打量聂十八笑着说:“他就是少爷吗?”

    “你以为他是谁?”

    “夫人我还以为你不知从哪里又带回了一个贫苦人家的小伙子呢!”

    的确聂十八闭门练功的三个多月里又坐又卧从没洗换过一身衣裤不但残旧有的地方也磨破了还有一身的汗臭味十足像一个贫穷人家的孩子。

    鬼妪好笑起来:“你还不拜见少爷?”

    “是!婢子小兰拜见少爷。”

    聂十八慌忙说:“别拜!别拜!”又问鬼妪“妈!这位姑娘是谁?”

    “她是看守我们过去老林的盛叔的小女儿叫兰兰。那天我去老林巡视见她生得伶俐可爱便带了回来她也愿意跟随我。我请示你爷爷后便留在听雨轩中听使唤没事我就传她一些防身的武功。”

    聂十八茫然:“过去老林?那是什么地方的?”

    “孩子你不记得了!就是你爷爷先在那里隐居也在那里救了我的老林子老蓬顶的强人在那里出现后我们将它毁了。后来我们又在那里重建了家业打盛叔一家在那里看守不论山下生了什么事和出现了什么人物都由他一家飞传幽谷大院。他一家是幽谷大院的前哨也是我们的耳目。”

    聂十八对那老林、盛叔一家都没有见过但从鬼妪的口中也知道有这么一处老离这里有二三十里的羊肠小路。他明白了之后对小兰微微笑着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小兰说:“少爷你今后可要多指点我。”

    “兰姑娘我们是自己人别客气我妈的武功很好哩有她指点你已够了。”

    “我听夫人说少爷的武功也很好。”

    “不不我比妈差得多了。”

    鬼姐说:“小兰水烧好了没有?”

    “夫人已烧好啦!”

    “好!你快去准备一下让少爷从头到脚洗干净然后我们一起用饭。”

    “是!夫人。”小兰跑进屋里去了。

    聂十八在浴桶里痛痛快快从头到脚洗净了身上的老泥换上了鬼妪一手剪裁合身的衣裤和鞋抹打扮得焕然一新像位富家子弟似的出来衣裤鞋袜都是上等的丝绸绢料鬼妪将自己的一片爱心缝制在这一套衣裤之中了令聂十八穿戴得像王孙公子一样。他出来时小兰触到眼前一亮几乎认不出他来了说:“少爷你打扮得好光鲜呵!”

    鬼妪见聂十八打扮得翩翩公子似的神蕴更是飘逸夺人欢快地说:“孩子这身衣服为娘做得好不?”

    “太好了!妈妈多谢你!”

    其实聂十八穿什么也无所谓穿戴得太华丽贯气他反而有些拘束。但这是鬼妪一手剪栽缝制的是母亲的一片爱心就是拘束也要穿。再说不穿那穿什么?总不能将那一套汗渍斑斑、汗气难闻的旧衣服又穿起来吧?那不冷了母亲的心?

    吃完饭鬼妪问聂十八:“孩子你要不要体息一下?房间我叫小兰打扫过了被褥也洗干净了。”

    “妈!我不想唾。”

    “你辛苦了三个多月不想好好睡觉?”

    “我一点也不辛苦我现在想到外面走走看看。”

    鬼妪看了他一下见他精力充沛神采奕奕全无睡意便说:“那也好为娘陪你到外面山野走走。也想看看你练了三个多月内功内力增厚了多少。”

    小兰说:“夫人!我也去我很想看看少爷的武功的。”

    鬼妪笑道:“好!我们一块去。”

    他们打点好正准备出门只见豹奴奔了进来。鬼妪一看他神色有异问:“豹奴生了什么事。”

    “夫人!老林子盛叔那里出了事。”

    小兰一听怔住了急问:“我家出了什么事了?”

    鬼妪也问:“出了什么事?”

    “豹奴也不清楚飞鸽传书只写‘危急请救’四个字。蔡管家一接传书已自已先赶去了叫豹奴来向夫人报告。”

    小兰急起来:“我爹娘他们呢?”

    “我不清楚恐怕要等蔡管家回来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鬼妪暗想:“蔡管家和盛叔夫妇都有一身不错的武功要是危急那就说明出了重大的事变和来了十分厉害的武林高手。她联想起三个多月前山下的小镇上出现过一些来历不明的神秘人难道与盛叔夫妇的危急有关?盛叔夫妇都招架不住蔡管家一个人赶去恐怕也抵挡不了这事得自己亲自赶去看看才行。于是她对聂十八说“孩子为娘要赶去老林看看不能陪你了。”

    聂十八说:“娘我陪你去。”

    “孩子你还是专心在这里练功其他的事你别多理了。”

    “妈既然老林出了危难我怎么也不放心妈一个人去的。”

    “孩子……”

    “妈你别说了我怎么也要跟妈一块去就是妈不准我去我也会悄悄赶去。”

    小兰说:“夫人!我也要去我放心不下我爹我妈的。”

    鬼妪望着他们焦急的神态知道就是自己不让他们去他们真的会悄悄而去那更危险。便说:“好那我们一起去到时不准乱来一切听我的话。”

    鬼妪对豹奴说:“你去告诉老爷一声说我与少爷一起赶去老林子了大院内外你带着云儿、雪儿要认真巡视。”

    “夫人!我知道了。”

    一出竹迷宫鬼妪问聂十八:“孩子我教你那十二招轻功没有丢掉吧?”

    “妈我怎会丢掉呢?”

    “好!那我们施展轻功赶去。”

    小兰说:“夫人我不会轻功怎么办?”

    “丫头我提着你好了。”

    鬼妪轻舒手臂提起小兰如提无物对聂十八说:“孩子我们走。”

    聂十八说:“妈让我来背着兰姑娘走好了我年青体壮气力大。”

    “孩子为娘这一点气力还有走要是你能追上娘已算不错了。”鬼妪说完身形一闪提着小兰而去。

    聂十八一见不敢怠慢运气行走紧追着鬼妪施展轻功飞行。三个多月来的闭门练功没有白费聂十八这时一身的真气比以往增加了一成多比鬼妪一身的真气相差无几。所以尽管鬼妪先行他仍能不徐不慢跟在鬼妪身后飞奔。

    二三十里的路程对鬼妪来说那是弹指之间转眼便到了。他们悄然走入老林。鬼妪内力深厚便听到林中兵器相碰的响声和蔡管家愤怒的吼声。鬼妪说:“果然是来了劲敌孩子你和小兰慢慢来我先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妈我们一起去不好?”

    “不!你最好先别露面。”鬼妪身形一晃便在他们两人面前消失了。这是树摇影动的身法和步法鬼妪练得已臻化境。

    老林中盛叔夫妇草庐前面的一块平地上蔡管家凭一把单刀正与三个劲装汉子作拼死交锋盛叔夫妇一身带伤分别给捆在两棵树下一位秀士打扮的白衣人由五个一色劲装大汉伴着悠闲自在地坐在一张石凳上饶有兴趣地观看这一场生死交锋。盛叔夫妇所养的两头猎犬早已倒卧在血泊中了。

    盛叔叫道:“老蔡你快走别理我们夫妇了。”

    这时鬼妪一下似幽魂般出现一招流云飞袖拂出一股凌厉的袖劲一下逼退了那三个持刀提棍的汉子淡淡对蔡管家说:“老蔡你退下休息一会将他们交给我好了。”

    鬼妪一身黑衣头上戴着的又是一顶披着黑轻纱的露髻斗笠短纱遮盖了鬼妪的半个面孔令人看不清她的真面目因而使人感到鬼妪分外的神秘和恐怖以为她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一个鬼魂。

    蔡管家一见吐了一口大气又惊又喜地说:“夫人你赶来了。”

    鬼妪蓦然的出现不但令所有劲装汉子们惊愕也令那位悠闲自在的白衣秀士怔了怔从石凳上站了起来一双目光暗暗地打量着鬼妪。

    那三个交手的劲汉惊愕地问:“你是哪里跑来的妇人?怎么敢插手管老子们的事?”

    鬼妪阴森森带寒意地说:“鬼夫人!”

    “什么?鬼夫人?”

    “不错!鬼夫人!”

    “什么鬼夫人老子们没听过你最好给我们滚开别惹祸上身。”

    鬼妪身形轻闪“啪啪”两声就给了这个说话无礼的汉子两个响亮的耳光打得他上下几颗大牙带血喷了出来满嘴是血。

    鬼妪打了人后又回到原来的地方快得不可思议仿佛刚才没移动过似的轻叱一声:“狗东西今后在本夫人面前说话应该放规矩一点!”

    群贼们惊震了!想不到这么一位妇人有如此的身手给打掉大牙的汉子一手捂着腮惊骇地瞪大了眼睛半晌说不出话来。

    白衣秀土说了声:“好功夫!”

    鬼妪盯着他问:“你是谁?这些狗东西是不是你带来的?”

    白衣秀土一揖说:“在下姓金江湖上人称金手指。”

    “本夫人不管你姓金、姓银还是姓铜这几个狗东西是不是你带来的?”

    白衣秀士身旁一位劲装汉子忍不住了喝声:“这是我们的金大爷说话放尊重一点!”

    鬼妪冷冷他说:“那么说你们这些狗东西是这个什么金小子带来的了?”

    白衣秀士直认不讳:“不错!正是在下带来的。”

    “你凭什么带人来这里撒野?”

    “没凭什么因为本大爷看中了这一处地方需要在这里建上座庄院叫他们夫妇两人搬走谁知他们不识趣。夫人你现在来得好要是你肯让出来多少银两本大爷也付得起。”

    “你要买下这座老林?”

    “不错。夫人你开个价钱吧。”

    “我开的价钱恐怕你们付不起.”

    “本大爷看中了的东西没有什么付不起钱的。”

    “真的?”

    “你说出来好了。”

    “本夫人的价钱是你颈上的这颗人头和这八个狗东西的八条命!”

    白衣秀土面色顿变。鬼妪问:“这个价钱你付不起吧?”

    “看来夫人要置本大爷于死地了!”

    “你们想不死也行。”鬼妪指指盛叔夫妇“只要你们在他们夫妇面前叩头认罪行三跪九叩的大扎然后在这里为奴伺候到他们夫妇俩的伤势完全好起来本夫人可以放你们离开!”

    白衣秀土一笑:“好好!看来本大爷不但要买下这座老林连你们也一块买下了!”他说完对身边的劲汉喝声“先给我将这蒙面妇人抓起来!”

    聂十八张小兰早已赶到了小兰一见自己父母给捆在树上大惊便想扑去救。蔡管家拉着她“小兰别急夫人会叫坏蛋乖乖地自动地放下你爹娘的要他们向你爹娘叩头认罪。”

    聂十八也说:“兰姑娘别着急我妈自有办法救你的爹娘。”现在他见四条大汉拔刀提剑要围攻鬼妪了忍不住跃了过来说“妈让我来先打他们好了!”

    鬼妪看着他点点头:“好!孩子。为娘也想看看你穆家的短刀法。小心这是生死交锋不能有半点大意。”

    鬼妪知道聂十八虽然学了太乙门的三门武功除了摘梅手法可与人交锋外其他两门只是闪避敌人的招式上不了阵交不了锋。只有聂十八所学过的穆家短刀法才是真正与敌交锋的刀法。她听黑豹说过穆家的短刀法也是一门上乘的刀法只是聂儿内力不足没法择这一刀法的威力。现在聂十八苦练了三个多月的太乙内功一身真气浑厚内力大增所以便提醒聂十八用穆家刀法对付敌人。

    聂十八说:“妈我知道。”于是他将猎刀拔了出来。

    四条劲装汉子初时要对付鬼妪心中还有顾忌。现在见出来的是一个十**岁的公子哥儿以为这么一个公子哥儿武功再好也好不到哪里他们纵横江湖十多年与人交锋不下百次难道还解决不了一个公子哥儿?那自己今后怎么在江湖上混下去?他们四人相视一眼互相会意一个浓眉大汉说:“小子既然你先要来寻死别怪老子们了!”说着他一刀直向聂十八头顶上劈来势如泰山压顶威不可当。

    聂十八以树摇影动轻功避过仍不想出刀伤人说:“你们最好听我母亲的话去向盛叔盛婶赔礼认罪不然我会伤了你们的。”

    浓眉汉子一刀落空又飞快向聂十八一刀横扫过来说:“去你妈的赔礼认罪。”

    鬼妪说:“孩子小心了!这是河北沧洲快刀门的刀法以快、准、狠扬名江湖千万不可大意。”同时暗想:这浓眉汉子显然深得快刀门的刀法真传可以说是武林的一位一流高手。这一伙人到底是什么人物怎么从河北跑来岭南了?

    其他三条劲装汉子见浓眉汉子几刀劈了空便一哄而上齐手联战聂十八立即便交织成片刀光剑网。聂十八一身真气浑厚树摇影动抖展出来如飞魂幻影似的在刀光剑网中来往纵横令四条武功一流的汉子刀剑齐落空。有时聂十八好像从刀光剑网中如轻烟飘出来似的令几条汉子相顾愕然。最后聂十八反击了。聂十八这一次运用穆家短刀法在浑厚真气和树摇影动互相结合下挥了神奇的威力转眼之间这四条汉子一齐喷血翻倒有的断了气有的缺了腿更有一个给割断了喉咙。只有浓眉汉子算闪得快但右臂也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刀痕血流如注。这只是穆家短刀法的两招式就打了四条劲装大汉。

    入侵者全惊震了蔡管家和盛叔夫妇看得也惊愕了就是聂十八也一时惊讶得呆在那里了。他想不到穆家的短刀法这么厉害伤人杀人在转眼之问自己过去所抖出的短刀法可没有这么厉害呵这是练内功的结果?

    鬼妪异常高兴看来自己义父黑豹没有说错这一刀法的确是门上乘刀法。比武当的太极两仪剑法更有杀伤力。现在聂儿的武功如此将来练成了神功学会太乙门的几门绝技将又是一个神秘的黑豹纵横在江湖上了。她看见聂十八在原地上不动关切地问:“孩子你怎样啦?不会是受了伤吧?”

    聂十八说:“妈!我没受伤。”

    聂十八不但没受伤就是一身衣服也没有刺穿弄脏。鬼妪问:“孩子那你呆在那里干吗?”

    聂十八茫然他说:“妈!他们四个人!我将他们伤成这样么?”

    鬼妪笑着:“孩子当然是你!”

    “妈!你没出过手?”

    “哎!我几时出过手了?要是我出手恐怕他们没一个能活下来。现在你杀了一人却留下了三个带伤的活人算是手下留情了!”

    蓦然惊震过后的白衣秀土突然从背后向呆着的聂十八一指击出鬼妪一声惊叫:“孩子!快闪开!”自己也纵身飞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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