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十五回风雪征途

    上回说到聂十八先跃到黄衫大汉面前阻止他再杀人。他掌拍脚踢将两三个正想伤害田家武士的山贼拍倒踢飞了对黄衫大汉喝道:“你给我住手!”

    黄衫大汉骤然见三条人影凌空跃来跃到面前的一条人影一出手就将自己手下的三个弟兄拍倒踢飞不由一怔停了手脚在火光下一看是一位十八岁左右的青年小伙子赤拳空手怒视自己便有点讶然问:“你是什么人?”

    聂十八十分恼怒这一伙山贼杀人放火说:“你管我什么人不好?你最好给我快走!不准伤害无辜的人!”

    黄衣大汉打量了他一眼:“你要来作嫁娘?”

    聂十八莫名其妙不明白黑道上的这一句黑话问:“什么嫁娘的?”

    “原来你是个初出道的小子连嫁娘也不懂。”

    “我不管你嫁娘不嫁娘你快给我走!”

    黄衫大汉一棍扫来吼道:“老子要先打你去见阎王!”

    聂十八跃起避过了他这一棍凌空一个筋斗翻到了黄衫大汉的身手人落猎刀出手“嘶”的一声就在他背上添上了一道刀痕划开了他几层衣服直达皮肉鲜血渗出。黄衫汉子大惊急忙转身铜棍似泰山压顶般直朝聂十八头顶敲下来。聂十八又以一招兔子十八跑的纵跳身法闪开他这一棍顺势一招刀法抖出刺中了他的左肩同时纵开说:“你再敢过来莫怪我杀了你。”

    在这同时娉娉直扑金毛虎一剑抖出一招两式逼退了金毛虎更挑伤了虬髯汉将田三爷救了出来。她对田三爷说:“你快带人退到镇子里这些山贼由我们来打好了!”

    田三爷惊愕了救他的蒙面黑衣人竟然是位女子说:“多谢女侠相救请问女侠高姓大名在下有礼了。”

    娉娉说:“现在不是多谢的时候快走!不然我可顾不了你。”

    金毛虎一怔之后见来人是位女子喝问:“你是什么人?”

    “是专来杀你这恶虎的人。”

    金毛虎大怒凶悍的一刀劈出:“老子先要你死!”

    娉娉后先至出剑如电金毛虎刀还没有劈下左肩又给娉娉一剑刺中吓得金毛虎急跃回去。娉娉再次将金毛虎逼退后又对金鞭侠田三爷说:“你还不快走?别在这里妨碍了我的手脚。”

    田三爷只好说:“女侠你小心了!”便带人退回守住闸口。而另一边的婷婷人似飞魂剑如流光她所到之处山贼们死的死、伤的伤。她不但将三个人了镇口的山贼挑倒更将在闸口外的群贼杀得四散逃命解了小镇之危令小镇上惊慌失措的弓箭手、田家武士和乡丁们松了一口气稳住了阵脚。

    三个贼头都先后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又见手下的弟兄伤亡过半已无斗志。群贼之所以不畏生死就因他们认为有胜利的希望虽然丢了一些人但得到的是无数的财富和供他们淫乐的妇女。现在这些希望一点也没有了再战斗下去只有死路一条这伙山贼到了最后关头哪有不怕死的?尤其是三个贼头别人的性命可以不要自己的命就不能不要了。他们看见突然出现的三个人身法之快武功之高早已惊破了胆。自己才出手二招就受了伤哪里还政交锋下去?金毛虎将刀一挥:“弟兄们我们走!”自己带头先跑了。

    要是单是聂十八一人当然让他们逃走;可是穆家姐妹就绝不会让这伙为害百姓的匪徒逃了尤其是不能让三个贼头跑掉不然就害了这一带的平民百姓。所以穆家姐妹双双跃到金毛虎前面截断了他们的退路。婷婷说:“金毛虎你还想跑?将你的这颗头留下来再跑吧!”

    金毛虎大吼一声:“弟兄们全上!跟他们拼了!”

    黄衫大汉也凶悍的吼道:“上!拼了他们不然我们一个也活不了!”

    剩下的二十多个亡命之徒便一哄而上。穆家姐妹杀贼毫不手软这不是武林中的恩怨情仇与平民百姓无关。要是个人的恩怨在制服对手后还可以留下他们一条命放他们逃走。但这伙山贼毫无人性在大年临近的时候也出来打家劫寨掠夺金银和妇女**烧杀无恶不作就不能放他们走。

    穆家姐妹人来影往剑气纵横。她们过后总有几个贼人折手断脚尸伏地上。聂十八见群贼这么凶悍也杀人群贼之中抖展他刚练成的刀法宛如虎落狼群上下跃腾左右翻飞刀尖划过之处血溅肉飞贼人碰上无一幸免。转眼之间贼人们留下十多具尸体金毛虎、黄衫大汉、虬髯双子也先后成了穆家姐妹剑下的游魂剩下七八个山贼惊恐得四散逃入树林。

    穆家姐妹杀了金毛虎三个贼头之后便闪身向群峰而去转眼不见身影。聂十八见她们走了自己也以兔子十八跑的身法向河滩纵去。他没有穆家姐妹那么俊的轻功可以说他根本就不会轻功只能纵跳奔跑。他奔回船上时穆老爹和穆家姐妹早已回到船上并且还换好衣服。这时天已近黎明大地依然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但东边山峰已射出一丝曙光。小镇的南面仍然一片火把之光照耀着黑夜、霎地将半边天映得通红。

    穆家姐妹见聂十八回来笑问:“你怎么不留下来和镇子人见面的?”

    “你们都走了我留下来干吗?”

    穆老爹说:“丫头别多说了我们快离开这里不然就走不了。”

    聂十八一怔:“怎么我们走不了?”

    婷婷说:“你呀!一块蒙面的黑布在交锋中就掉了下来。你不担心镇子上的人认出你来?”

    聂十八大概是第一次用黑布蒙面行动没有什么经验又扎得不稳所以在跃入群匪中上下跃腾拼杀时黑布不知怎么就掉了下来当时他也顾不得再蒙上了。

    聂十八说:“他们在黑夜里只有贼人看出我来。镇上的人又没出来怎么会认出我了?”

    “江湖上目光敏锐的人多的是一般的老百姓可能认不出你柬但田家的人可能会认山了你。你想人家当你是救命大恩人尊敬的那你就留下来好。”

    “不不!我们还是马上离开的好。”

    于是他们在晨曦之中将船只荡出河心往上游驶去。可是金鞭侠田三爷也在这时带人赶到河边来了高喊:“聂少侠!请留步容在下等人拜谢少侠救命之恩。”同时一面叫两位武士驾着轻舟赶来。

    果然聂十八叫人认出来了。认出聂十八的不是别人。正是曾经上过他们的船盘问检查的那位头目。他是金鞭侠的一位远房兄弟姓田名星。金鞭侠曾传给了他武功并负责镇上的保卫工作。现在就是由他带着田家两名武士驾着轻舟追来。

    娉娉说:“十八哥你出去和他们说说吧可是千万别说出我们来。”

    聂十八问:“我怎么向他们说的?”

    婷婷说:“这也不会说?你快到船头上告诉他们有事赶路叫他们别追来不就行了么?”

    聂十八只好跑到船头上扬声说:“我有事要赶路你们别追来了!”

    娉娉在舱里说:“嗨!你怎么这般的老实教一句说一句的?连客气话也不会说不怕人家怪你太轻狂了?”

    聂十八愕然:“那我应该怎么说?你出来和他们说不好吗?”

    “我出去说那不露出我们的面目了?”

    田星这时在轻舟上高喊:“聂少侠万请留步一镇上的乡亲父老们都想凶少侠一面拜谢少侠的大恩大德。”

    聂十八只好又扬声说:“在下真的有要事要赶路请各位原谅。”

    但田星仍然催船直追。而岸上田三爷更叫几名武士骑上了快马沿岸奔来。穆老爹见此情形知道再也不能摆脱了。一来船没有轻舟走得快终会为轻舟追上;二来前面河道有一道弯角看水势流向船恐怕要贴岸而走也会为岸上策马奔来的武士越拦截。便对聂十八说:“聂兄弟看来我们真的走不了。”

    聂十八问:“老伯那我们怎么亦?”

    “没办法你只好去和金田侠及镇上的乡亲父老们见见面不然人家会怪你太过矫情同时也不给金鞭侠面子了。”

    于是穆老爹叫婷婷落帆操舵缓缓向河岸靠去。田星坐的轻舟赶上来了他一下跃过船来在船头上就向聂十八跪拜说:“聂少侠在下田星先代表镇上的乡亲父老叩谢少侠的救命大恩德。”

    聂十八手脚失措:“不不田大哥你千万别这样。”

    婷婷在旁提醒他:“你还不扶人家起来?”“是是是田大哥快起来!”聂十八便去扶田星起来。田星站起来四下望望又瞧瞧船舵问:“聂少侠还有两位女侠呢?她们不是和少侠在一起么?”

    聂十八一时不知怎么说才好。婷婷故作奇异睁大了眼腈问:“聂少爷你还有两位女侠的怎么我们不知道?你几时和她们在一起了?”

    “我我我不知道。”

    婷婷又问:“你怎么不知道的?这位田大爷不是说你和她们在一起的么?”

    “她她她们走了!”

    “她们走了?聂少爷这是怎么回事?你认识她们?”婷婷又追若问。

    “我不认识。”

    田星困惑了:“聂少侠不认识她们?不是和她们在一起?”

    聂十八这时才算平定下来不能不向人撒谎了:“我不认识她们更没有和她们在一起。初时我还以为她们是你们镇子上的人后来见她们往山峰上去心下奇异想:她们怎么往山峰跑了?怎么不回镇子?田大哥所以你刚才问我我一时愕然不知怎么回答。”

    这时穆老爹在船尾说话了:“田大爷这么看来显然那两位女侠是偶然路过你们这里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见没事就走了。这些侠客义士小老在江湖上行船走水却也见过他们往往是做了好事后不留姓名就走了。”

    田星一听也是。他也曾跟随金鞭侠在外面行走。也曾出手救过人。金鞭侠一救了人后便立刻离开。看来那两位女侠也是这样。也只能这样解释没别的更好说明了。田星哪里想到他眼前站着的这位船家女一一婷婷就是那两位武功奇高的女侠之一?江瑚上的一流高手也看不出穆家父女的面目来田星又怎能看得出来?

    说着船已泊岸。金鞭侠田中玉田三爷腿部虽然受了刀伤幸而不深尽管行动不大方便但为了感谢聂十八的救命大恩由两位武士搀扶着登上了船要亲自向聂十八拜谢。他深深向聂十八长揖:“在下田中玉拜谢聂少侠的救命大恩。”

    聂十八慌忙回礼说:“田三爷不用这样在下也是路经这里。碰上贼人来抢劫镇子害怕祸及在下所雇的船家所以不得不出手以求自保而已。”聂十八这一段话是穆老爹事先用密音入耳之功教他说的。这样就说明了聂十八的出手不是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肋的侠义行为了目的是为了自保同时也避免了令田三爷等人对穆家父女起疑心认为娉娉和婷婷就是那两位女侠。田中玉说:“聂少侠过谦了。不管大侠怎么说但救命之恩不敢不谢要不是少侠出手相助在下生命不保还是小事可镇子上一千几百口的性命就不堪设想了。”

    “不不!这不关我的事都是那两位女侠出手救了田三爷和镇子上的百姓要不是她们两人出手我恐怕也杀不了那伙山贼。”

    这一段话却是聂十八自己的真心流露没有人教他说。田中玉望了望船舱一眼问:“聂少侠那两位女侠呢?少侠能不能请她们出来让在下拜谢她们?”

    聂十八这时又不能不说假话了。由于已说过一次这一次说得流利极了半点也不口吃他说:“那两位女侠不在船上就是我也想打听她是什么人。初初我以为她是田三爷的人。”

    田中玉愕然:“少侠不是和她们一起么?”

    “不是我也是第一次见她们。”

    田星在旁说:“三哥在贼人们未到之前我曾上过过聂少侠的船检查过只有聂少侠和船家父女三人的确没有那两位女侠。看来那两位女侠是偶然路过这里出手相助之后便悄然而走了。”

    田中玉不由打量起聂十八身后的婷婷来。婷婷笑道:“田三爷你不会以为我就是那个什么吧?要是我有她们那么好的本领就不会靠给人撑舵摇橹过日子啦!”

    由于救田中玉的是娉娉不是婷婷。田中玉听出婷婷说话的声音不同救自己的女侠又见婷婷一身船家女打份一派天真也就释疑了。他同样也看不出婷婷的真面目。他听见婷婷这样说一笑问:“姑娘昨夜里不害怕?”

    “还说!昨夜里又是敲锣又是大喊我和爹吓得脸也青了。一颗心扑扑的乱跳幸好聂少爷叫我们别害怕叫我们躲在舱里别出来他提着一把刀就上岸去了丢下我不管。我们还以为他只顾自己逃生不理我们了。想不到他这么的大胆跑去杀山贼。”

    田中玉说:“对不起今你们受惊了。”

    婷婷又问:“田三爷这一伙山贼以后还会不会来的?”

    “姑娘放心这伙山贼永远也不敢来了。”

    婷婷明知故问:“真的?”

    “姑娘那三位为的山贼都已死了其他的山贼死伤了大半剩下不多的山贼已不足为害他们怎敢再来?”

    “这样我们就放心了。聂少侠催我们立刻开船离开这里。我还以为山贼会再来要到别处去躲避哩!”

    田中玉和其他人一听婷婷说话这么天真都笑了。田中玉说:“姑娘你一家人可以放心留在这里过年。”他对田星说“你要好好看顾这船家凡是过年应有的东西都给他们备一份不可缺少了!”

    田星说:“三哥我会的”

    田中玉对聂十八说:“聂少爷请!”

    聂十八茫然:“田三爷你叫我去哪里?”

    “聂少侠我们镇上的父老们正在敝庄恭候少侠一来要当面拜谢少侠的救命大恩;二来也备了酒席为少侠洗尘。”

    聂十八一听慌忙摇手说:“不!不!我心领了!田三爷我真的要赶路。”

    田中玉说:“聂少侠年关到来天寒地冻路上绝少行人水路也不大好走。聂少侠就是不给面在下也要为船家着想年三十晚和大年初一的叫他行船走水船家不辛苦么?不如让他们在这镇子上过个年不好?他们一切吃的、用的我们镇上的人全包了。”

    聂十八又不知怎么说了。婷婷说:“聂少侠你就去吧现在又没有贼人来让我家过一个安静快乐的年不好?”

    聂十八听了心里好笑。走又是你们不走又是你们怎么尽推到我身上来了?你们做了好事一走了之却要我去应酬事情都颠倒过来了。

    田中玉笑道:“姑娘说得不错一年三百多日辛辛苦苦应该在这里过一个好年了。聂少侠请!”

    聂十八问婷婷:“我真的要去?”

    婷婷笑起来心想:人家特意来相请你不去行吗?便说:“聂少爷为镇子的百姓除了害大家感激你你当然要去啦!不去太不给人家面子了。”

    “好好!我去。”

    田中玉见聂十八与这船家女的关系极好似乎对这船家女言听计从便说:“姑娘你一家也到敝庄过年吧别在船上了。”

    婷婷说:“田三爷你别吓我我们水上人家能在这镇上过一个平安欢乐年已是感恩不尽十分的满足了怎敢到三爷贵府去打扰的?”

    “姑娘言重了!”

    穆老爹这时出面说话了:“田三爷我们是水上人家粗鲁人不懂礼仪更害怕在众人面前出乖露丑就是有好茶好饭恐怕也坐不安吃不下。小老请求三爷放过了小老一家不如让我们一家高高兴兴在船上过年的好。”

    田中玉说:“既然老丈这么说在下也不敢强请。在下随后会派人送一桌酒菜来给老丈过年。”

    “小老多谢三爷了!”

    于是众人拥着聂十八来到田家庄。镇上一些有头面的乡亲父老早已云集在田家庄将聂十八似英雄般的请进了大厅一一上前拜谢顿时弄得聂十八手足失措。他才真切地感受到受人这般的敬重并不好受怪不得吴三叔、穆老爹、穆家姐妹做了好事后不留姓名悄然而去自己今后也应该这样才好。

    金鞭侠一连几天将聂十八留在庄上殷勤热情地款待聂十八几次想回到船上也不行因为不是这位父老来拜见就是那位乡亲一家来相请甚至连镇上四周一些山村的父老也特意上镇子来拜见聂十八。而全镇上下家家户户兴高采烈地庆贺新年的到来爆竹的响声几乎没有断过。

    一直到年初八田中玉知道再也留不住聂十八了才送聂十八回到穆家船上。然后在田中玉等人的挥手告别中船缓缓离开了这欢乐的小镇往永兴县城而去。婷婷上下打量着聂十八。像看一个稀奇古怪的动物一样。聂十八以为穿错了衣服扣错了衣扣也往自己身上瞧瞧可却没看出什么问婷婷:“你老看我干吗?”

    婷婷间:“你在田家庄整整住了八天八夜怎么吃不胖的?好像比以前还瘦了一点田三爷家没东西给你吃吗?”

    聂十八说:“别说了那简直是活受罪。”

    “什么?活受罪?真的没东西你吃?我们八天来酒肉一直没断过我爹饮酒几乎快成酒仙了!”

    “东西是有得吃而且还有什么人参炖鸡一大堆摆满了一大桌。”

    “那你怎么吃不胖?”

    “胖?我几乎天天都拉肚子能胖吗?”

    “哦?你病了?”

    “没病。是鸡鹅鸭肉吃得太多了受不了老蹲茅坑。”

    娉娉笑道:“看来你不是享福的命。”

    聂十八说:“要是这样我宁愿不享不如我在深山老林中打猎好得多。”

    媒媒问:“那你干吗不离开田家庄回到船上多好?”“我走得了吗?”

    “你怎么走不了?那姓田的将你关在房间里?”

    “关是没有关但也跟关起来差不多。今日不是那个要见我就是这个什么乡绅相请日日陪他们饮酒说些无聊的话。”

    “你不见他们不行吗?”

    “人家特惫专程的来见我又有田三爷相陪我怎么好意思推却呵!不见不陪他们人家不骂我摆架子么?我总不能叫人家高兴而来败兴而回去吧?早知这祥不好受我不去田家庄就好了。其实是应该你们去的因为真正救田三爷和镇子上人的是你们不是我!”

    婷婷说:“你别埋怨啦!这都是你自讨苦吃。”

    “我怎么自讨苦吃?”

    婷婷说:“还问你不掉下那一块蒙面黑布来人家认出你吗?你还害得我们这几天忙个不了想休息也不可能。”

    “你们怎么休息不了?”

    “你试想我们船上出了你这么一个见义勇为、救苦救难的大侠客人家不来向我们打听你的身世和经历?问你这一身武功怎么学来的!”

    “哦?你们怎么说?”

    娉娉眨眨眼紧说:“没办法我们只好信口开河。”

    “什么叫信口开河?”

    “是呀!我们说你生长在什么武林世家的认小就练得一身非凡过人的本领来无踪、去无影为人心地又好专干一些除暴安良侠义之事这一次你早已知道这吹山贼来洗劫这镇子了便雇了我们这条船赶了来。”

    “你们这么说那不骗人吗?”

    “哎!我怎么骗人了?”

    “我有那么好的武功吗?其实是你们才对。再说我又怎么早知逍这伙山贼会来洗劫这镇子了?那不糊弄人?”

    “不这样说来打听的人相信吗?事情会有这么的巧?山贼来洗劫这镇子你就出现在镇子里?只有这样说他们才相信”

    “你们这样说可害苦我了!”

    “我们又怎么害苦了你了?”

    “因为我跟他们说我只是一个猎人不懂什么武功只会兔子十八跑救他们的主要是你们这两位女侠!”

    婷婷问:“他们相信你说的吗?”

    “他们是不相信老是说我自谦。”

    “这不就行了?你记住啦有时候往往说真话的没人去相信反而说假话时却偏偏有人相信世事就是这么奇的。”

    娉娉问:“你不会把我们说了出来吧?”

    “我怎敢说出你们来?”

    娉娉放下心来:“唔!你还算是对我们守信用没乱说。还有你的真名也告诉他们了?”

    “没有!我记住了老伯的叮嘱聂十八这个名字已为江湖上人知晓太引人注目叫我今后用聂重阳这个名字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娉娉点点头表示满意。婷婷问:“这个名字好不好?”

    “好!当然好啦!九九重阳节天高气爽登高僚望可以看到远远的地方景物尽收不全迷失方向。”

    娉娉一笑:“我爹给你取的这个名字不是这个意思。”

    “哦?那是什么意思了?”

    “九九暗含十八之意。这暗暗藏你原来的名字知道不?”

    “原来这样二九一十八这太好了!我今后就用聂重阳这个名字。”

    “话虽然这样说不过你到了岭南见到了武威镣局的人还是说聂十八的好不然他们就以为你是另一个人了。引起他们对你的戒意和疑心。”

    他们说着笑着船在当夜到了永兴县城。永兴县是隶属郴州的一个县而郴州则处在岭南五岭的骑田岭下只见重山叠岭连绵不断。永兴县是山岭重叠中山间谷地的一个小山城市面并不繁荣街道上行人不多何况又是新年过后不久。天寒地冻一到入夜家家户户关门闭户街道已绝行人。

    穆家父女将船泊在城下的江边处只见江边渔火点点城门已闭异常宁静。他们也不岸行走就在江边船上住宿一夜。

    这一条水路穆家父女从来没有走过对航道十分陌生第二天一早穆老爹便问人打听去郴州的路程。那人看了看他们的船只摇摇头说:“你们这条船去不了郴州只有小船、木筏才能去而且沿途滩险水浅十分不好走。”

    穆老爹多谢了那人后转回船上对聂十八说:“聂兄弟看来我们送你只能送到这里了你要去郴州或者雇小船去或者从6上走。听说一般人要去郴州多走6路。”

    聂十八一听要分手一时间怔住了。两个月来。他和穆家父女相处同生共死已如一家人似的情感非常的深厚一日要分手各奔东西一时在情感上怎么也转不过弯来。在情感上聂十八是十分不愿意称穆家父女分开一旦分开聂十八在心头上好像失去了什么似的变得六神无主了。可是在理智上又不能不分手除非自己不想去岭南不想去完成贺镖师临死前央求自己要办的事了。自己之所以从鸡公山跑出来千辛万苦到了这里眼看快要到岭南了不去那不是功亏一篑么?怎能不去的?

    聂十八呆呆的怔了半晌木讷他说:“是!老伯我们要分手了我多谢老伯和两位妹妹送我到了这里。老伯和两位妹妹一路对我的看顾我聂十八将终身难忘。”

    穆老爹也十分动情他说:“聂兄弟别这样说正所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俱愿聂兄弟到了岭南办完事后能再来汉口镇看看我们我们就高兴了。”

    “老伯我一定会去汉口镇看你们。”

    婷婷问:“真的吗?”

    “真的真的只要我没有死我……”

    “哎!大吉利市新年溜溜你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你说来看看我们不就行了么?”

    “我怕你们不相信呵!”

    穆老爹说:“聂兄弟你是一位信人君子连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临死之托也忠守信诺千里迢迢赴去岭南我们怎会不相信?有兄弟这一句话我们就十分放心了。”

    为了给聂十八送行穆家姐妹不但为聂十八打点了行装准备了干粮更办了一桌酒菜为聂十八饯行。最后他们依依不舍地分手了。在风雪的路上聂十八孤身只影往群峰而去。穆家姐妹站在高处一直目送聂十八不见了身影才转回去。

    穆家姐妹是一对江湖上女儿对生离死别似乎看得多了也经历得多了并不怎么看重她们是拿得起、放得下不像聂十八那么重情感。何况人生有来也有散就是亲如父子姐妹也有分离的一天那能老是长相厮守的?除非是夫妇才能长相厮守在一起。而且就是夫妇也有分开的时候哪能一刻也不分开的?不过这一次她们与聂十一八的分手心头上总有说不出的滋味是什么滋味?她们也说不出来。当她们转回船上时面上有些郁郁不乐好像失去了什么亲人似的。穆老爹看了她们一眼问:“聂兄弟走远了?”

    “走远了!”娉娉微微叹了一声“不知他这一次去岭南后会不会来汉口看我们。”

    “丫头聂兄弟是一言如九鼎的人只要他没出意外一定会来看我们。”

    “爹我就是担心他会有不测。”

    婷婷说:“是呀他这个人那么忠厚老实心肠义软毫无江湖经验路上一定会吃亏的。爹我们好不好一路上暗中盯护着他?”

    “你们打算一直跟踪他去岭南?”

    “爹!岭南我们也没去过我们去走走不好吗?”

    穆老爹沉吟了一会摇摇头说:“这样不是办法我们能看顾了他一时也看顾不了他一世还是让他一个人在江湖走走的好。在庭院生长的草木永远经不起严冬酷雪的摧残只有扎根在高峰山石的松柏才可以经风雨、傲霜雪屹立于天地问。”

    婷婷说:“爹!你不担心他有危险?”

    “丫头你别太小看了聂兄弟他虽然为人忠厚老实但却有猎人般的机智豹子似的敏捷。只要他不碰上一流的高手或异常阴险的敌人凭他目前的武功是没有多大危险的可以说聂兄弟是外拙而内秀大勇似怯的人你们放心好了。”

    “爹!万一他碰上一流高手和异常阴险的人怎么办?”

    “这就看他的造化了。不过我可以说他绝对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哦?爹!你怎么这样说的?”

    “因为我隐隐察觉到有一位武林中的第一流上乘高手不时在我们身前左右出现似乎在暗中护着聂兄弟。”

    娉娉和婷婷都惊讶起来:“真的?”

    “爹凭一身的真气察觉到他的存在。”

    娉娉问:“是谁?怎么我没察觉到的?”

    “这人的武功恐怕在我们之上他的轻功高得不得了简直形如鬼魅你们怎么能察觉出来?”

    娉娉问:“不会是叫化吴叔叔吧?”

    “鬼影侠丐吴三恐怕没有他这么好的武功而且也没有必要躲着我们。”

    娉娉问:“那是谁呢?他要是敌人聂十八可危险了!”

    “丫头这位暗中的高手要加害聂十八易于反掌我们想阻止也阻止不了。”

    娉娉和婷婷怔了半晌问:“爹!你看这神秘的高手是谁?”

    “我也不大清楚。我猜疑恐怕是那位曾经在我们船上出现过的黑衣老者。”

    “是他?”

    “极有可能是他。因为我察觉到他一直在暗中从岳阳府跟踪我们来到了这里。”

    婷婷叫起来:“这个黑衣老者也真是从长沙到衡阳这一段水路聂十八那么危险九家十八处的人都在拦截他干吗他不露面?却让我们提心吊胆与九家十八处的人马周旋!”

    “丫头别这样说。可能他感到有吴老弟、飞天狐和我们在护着聂十八足可以应付了所以他不必露面出手。或者他有其他方面的原因比如要观察我们对聂十八的态度或者监视其他更厉害的人物随时接应我们因而不想露面。”

    娉娉问:“爹!我还是想不通这位黑衣神秘傲慢老者干吗要在暗中一直跟踪聂十八?直接露面相伴聂十八不更好么?”

    “丫头江湖上的奇人异士他们的行为往往不为人理解就像一些人不理解我们一样。不过聂兄弟有他在暗中护着我们大对以放心转回汉口不必为聂兄弟担心了。”

    于是穆家父女也在当天驾船顺流而下直接转回汉镇去了。顺水船只快如飞当夜他们便在衡阳府城出现停泊住宿而聂十八也在当夜里在郴州城山一家客栈里投宿。在房间晨他打开自己的行囊要付钱给店小二时一下看见自己的行囊中滚出了那么多的金银来不禁傻了眼。自己原先的三百多两银子不但没有少反而增添了不少的金叶子和金元宝来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心想:别不是婷婷和娉娉弄错了将他们一生积来的财富那么粗心大意放到了自己的行囊中去了。这怎么行呵!我得送还给她们才行要不她们怎么生活下去?我已害得她们失去了一条大船现在连他们一生辛苦积来的财富也带走了那不更害了他们?可是我怎么给他们送回去呢?他们还会在永兴县吗?要是他们不在永兴县我又怎么去追赶他们?唯一的办法只有到汉口镇去等着他们了。这时赶回去汉口那我又怎么去广州呢?那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完成贺镖师所托?自己辛辛苦苦从鸡公山中跑出来为的就是这一件事现在岭南快到了又要折回去那两个多月的日子不白白浪费了?可是穆老爹一家的生活又不能不顾呵!聂十八正左右为难不知怎么办才好突然他一下拍着自己的脑袋说:“我怎么这般的傻?穆老爹不见了金银一定会来寻找自己的我在郴州城等他们不就行了?他们武功那么好说不定已到郴州城里在各家客栈中打听自己哩!”

    于是聂十八跑到客栈铺面问店小二:“小二哥有没有人来找过我?”

    店小二回答:“好像没人找过少爷。”

    “小二哥要是有人来找我麻烦你带他们进来见我或者叫我出来见他们都行。”

    “是少爷要是有人来拜访少爷小人一定会带他去见少爷请少爷放心好了。”

    聂十八哪里知道穆家姐妹是有意将这些金银赠送给他的正因为她们知道聂十八一定不会接受说不定反而将那三百多两银子留下来所以暗暗将金银藏进了他的行囊里使他今后从岭南转回汉口也不用愁盘费。穆家姐妹这一番好意却叫聂十八足足在郴州耽搁了两天两夜。因为聂十八足足在客栈里等了一夜不见有人来寻找第二天不放心又到北城门口等候了一天直到第三天傍晚他转回客饯时店小二迎着他说:“少爷有一位老人来拜访你。”

    聂十八一听大喜问:“那位老人家现在哪里?是不是在我的房间里?”他以为是穆老爹来寻找自己了。”

    可是店小二的回答又出乎聂十八的意料之外说:“少爷他走了。”

    聂十八愕然:“他怎么走了的?”

    “他听说少爷不在留下一封信给少爷就走了。”

    “哎!你怎么不说我在北城门口等他的。”

    “小人说了。”

    “那他怎么说了”

    “他什么也没有说只叫小人将信交给少爷。”

    “信在哪里?”

    “小人怕有所失放在掌柜的抽屉里待小人给少爷取来。”

    “那劳烦小二哥了。”

    店小二将信取来交给聂十八聂十八急忙拆开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短短的几句话:“你不用等了钱是那两个丫头给你的盘川希望你今后别辜负了她们。”信既没有称呼也没有落款这似乎不像是穆老爹的口物。聂十八不由生疑起来。他不由向店小二询问:“小二讲交这封信给你的那一位老人是一位什么样的人?是不是水上人家的打扮?”

    “少爷小人没怎么留心好像不是船家人的装束。”

    “哦?不是船家人的装束?”

    “是。是一位身穿青袍老者神态严厉面色阴沉不多说话。”

    聂十八一听这更不像穆老爹了。穆老爹神态和善对人说话有礼怎么会是神态严厉了?而且穆老爹一向是短衣束腿打扮哪会是穿着长袍的?不是穆老爹那又是谁呢?

    店小二见聂十八愕在那里不禁问:“少爷这封信不对?”

    聂十八慌忙说:“不不!我是说他怎么不去找我就走了?小二哥麻烦你啦!”

    “不麻烦。少爷还有什么事需要吩咐小人办的?”

    “没有了烦小二哥给我算清房钱、伙食费用明天我就要走了。”

    聂十八转回自己的房间心想:看来穆老爹怕我不收下他们的金银特意托一位老人来告诉我不行这些金银我怎么也不能用我今后到汉口镇交还给穆老爹才是。其实我已经够用了把这么多金银给我干什么哟!

    聂十八这一件心事一了结便一心一意去岭南了。两天两夜来他一直没有好好休息过老是在守候穆家父女的寻来。这一夜便放心蒙头大睡准备明天一早启程南下。谁知睡到深夜给一阵轻微的撬窗声惊醒过来。他在床上睁眼一看只见一条黑影似描般的轻轻地从窗口窜了人来。这一下聂十八的睡意全消失了心想:这是谁呢?怎么半夜三更摸到我房间里来?不会是穆家姐妹吧?他沉着气不动看看来人有什么行动。

    来人窜进来之后也伏在暗处一动不动。显然他在倾听四周的一切动静见没有什么动静便点燃了火熠子看清楚房间的一切见聂十八仍睡在床没动便点亮了桌上的一盏油灯准备朝聂十八走来。

    聂十八在火光下看清楚了来人的面目是一位樟头鼠目的中年汉子一双眼睛滴溜溜的打转根本不是穆家姐妹感到惊讶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问:“你是什么人?干吗三更半夜摸进我房间里来?”

    那人怔了怔惊得向后退了两步。当他看见聂十八一脸惊讶的神态以为聂十八害怕了便很快镇定下来问:“你没睡着?”

    “我给你惊醒过来了。你说你来我房间里来干什么?”

    那人一声狞笑:“小子合该你倒霉本来老子想趁你睡着时偷了你的金银便走现在既然让你知道了就别怪我无毛鼠心狠手辣了!”说着将腰中一把雪亮的匕拔了出来。

    聂十八一怔:“你你别乱来!”

    无毛鼠亮了亮手中的匕:“小子你识相的就乖乖地将你所有的金银交出来老子还可以饶你一条小命!”

    “不行这些金银不是我的我不能交给你。”

    “那你就到阎王爷面前投过第二次胎吧!”无毛鼠说着目露凶光一匕就凶狠地向聂十八捅来。

    聂十八本来就是深山老林中的猎人长期的生活磨练练成了他对身边任何的动静反应都异常的敏捷就是他没有学会兔子十八跑和穆家的那一路上乘刀法时单凭他猎人的机敏也是可以闪避这小偷的突袭。何况他这时身兼两门上乘武功而目这小偷也不是什么武林高手只不过是一般穿墙凿户的惯偷而已。所以聂十八轻而易举闪过了他这一匕一下转到了小偷无毛鼠的身后说:“我劝你最好别乱动。”

    无毛鼠见自己一刀刺空不禁一怔跟着一转身又一匕刺出。聂十八见他这么凶狠也再不客气了猎刀拔出一招穆家刀法抖出一下就将无毛鼠的右手腕划伤连匕也掉了下来。跟着聂十八又一招兔子十八跑的招式抖出一腿就将无毛鼠扫跌到墙角中去。聂十八这一腿之劲刚好扫中无毛鼠小腿的股骨直痛得无毛鼠眼泪直流跌倒在地下爬不起来。而聂十八手上那柄锋利的猎刀已贴在他的胸口上了吓得无毛鼠大叫饶命。

    聂十八收了猎刀说:“你来偷东西可恶还想杀人就太可恶了!”

    无毛鼠连忙求饶说:“小爷爷小人今后再也不敢了!求小爷爷放过了小人这一次。”

    “好!你走吧!”

    聂十八不想多事就这么轻易放过了无毛鼠。无毛鼠忍着痛一拐一瘸从窗口爬了出去。由于新年刚过后才十天客栈中的客人也不多这客栈内才只有两三个客人投宿所以他们的打斗也没有惊动什么人。聂十八打小偷走后看看天色也快要亮了便不再睡收拾好行囊同时将穆家父女的那一包金银取出来放到了自己的怀中以免再为人看见。他不明白这个小偷怎么知道自已身上有这么多金银的?钱财不可露眼看来自己今后要多加小心才是万一再让小偷偷了去自已拿什么还给穆老爹的?

    聂十八是深山中的猎人大山养成了他豪爽、大方、热情、好客的性格。但却不愿轻易接受别人的财物。他可以豪不犹豫地将家中最好的东西接待来投宿的路人却不接受客人们赠送的钱财。所以他将雄风镖局余少镖头赠送的那一锭金子和穆家姐妹的金银全包在一起藏在怀中打算以后还给他们。至于鬼影侠丐吴三给他的三百多两银子这是黑煞神母子的不义之财他却接受了下来放到行囊中去打算散给一些贫困的妇孺和孤独的老人在钱财上聂十八是十分分明的在这一点上以武林人士的艰光来看聂十八是太过分生了似乎不够朋友不去领人家之情。但在另一面看来聂十八却有极好的品德起码他不会为钱财所动心。

    聂十八初从鸡公山中出来身上没有多少银两所以一路上他不担心别人来抢来偷。现在可不同了他身上的金银恐怕不下一千两倒成了他的负担。时时得担心别人来抢来偷。

    不久大色明亮聂十八背着行羹离开了郴州城南下宜章。这一带更在骑田岭中沿途是走不尽的高山峻岭、深涧大谷、莽莽森森加上冰雪封路道路是十分的不好走。幸而聂十八惯于走岭爬山.也曾在冰天雪地里追踪过野兽冰雪路上对其他人来说是一件困难的事对聂十八来说却视为常客并不感到困难。

    聂十八正要下一道山坡时蓦然间从路边树林中闪出三条大汉来一字排开挡住了他的去路。聂十八一看知道又碰上拦路抢劫的土匪了。再看看自己身后同样也有两条汉子闪出来挡住了他的退路。聂十八硬着头皮问:“你们想干什么?”

    一位吊眼睛的汉子说:“小哥我们兄弟几人。穷得没法开锅想向小哥讨些银两使用。”

    聂十八一惊心想:难道他们不是拦路打劫的土匪而是一伙没饭吃的穷人?便说:“各位大哥我身上带的银两也不多只有几两碎银各位拿去好了!”

    另一个黄脸汉子一笑说:“小哥别开玩笑几两碎银不够我们兄弟赌一手我们知道你身上的黄货、白货不少全拿出来吧!”

    “什么黄货、白货?我不懂。而且我身上可没有什么货物。”

    “别给老于们装傻了。黄货、白货你不懂?小子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快给老子全部拿出来。”

    聂十八说:“各位大哥我真的不懂什么黄货白货呵!”

    吊眼睛的汉子说:“小哥我们所说的黄货、白贷就是金子和银子你敢说你身上没有?”

    “噢!你们是说金子和银子呀?”

    “老子不说金子银子你以为说什么了?”黄脸汉子吼道。

    吊眼睛汉子说:“小哥我们在风雪天里等了你半个多时辰。为的就是你身上的这一批黄白货。”

    聂十八说:“对不起我可没有什么金子的。”

    吊眼睛汉子顿时吊起一双眼睛来:“没有?老吴你出来一下。”

    又一条汉子从树林里出来了聂十八一看不是昨夜自己放走了的小偷又是谁?不由惊讶地问:“是你?”

    獐头鼠目的无毛鼠嘿嘿地笑道:“不错是我!你没想到吧?”

    “我好心放过了你想不到你不知改过反而伙同他们在这里打劫我我其不知你的心是什么做的。”

    “你放过我?要不是我叫你几声小爷爷你能放过我吗?”

    黄脸汉子说:“老吴少跟这小子说废话你说他身上有没有一袋金叶和金元宝?”

    “黄三哥有!我亲耳听到店小二向掌柜耳边说这小子是一位财神爷随身带了不少黄金和白银恐怕不下一千两说千万不可怠慢了他。”

    贼人们一听有这么多的银两足可以令他们冒杀头的危险来拦路抢劫了。一个个不由瞪大了眼睛望着聂十八。吊眼睛汉子说:“小哥你还是乖乖的拿出来吧以免我们动手。”

    聂十八说:“这些金子银子不是我的我怎能交给你们?”

    茧脸汉子吼道:“小子!识相点老子不管是谁的就算是当今皇帝老子的你也要交出来!”

    “你们怎么这般的不讲道理?别说这些金银不是我的就是我的我也不能交给你们拿去赌。”

    “小子你是不是赚命长了?”

    聂十八有了几次与人交锋的经验心里没有初下鸡公山时那么害伯了。他看看两边的树林心想:我打不过你们难道还跑不过你们吗?便说:“你们最好别乱来。”说着不由将自己的猎刀拔了出来以求自卫。

    “嗨!你这小子还敢与我们动手?”

    “你们别逼得我动手不然我会伤了你们的。”

    黄脸双手一挥道:“上!先将这小子废了再说。”

    无毛鼠说:“黄三哥小心这小子手脚极快有两下功夫的。”

    吊眼睛汉子也感到聂十八年纪轻轻身上带有这么多金银仍敢一个人上路看来一定有些功夫不然他怎么敢在风雪天里一个人走路。便说:“不错!我们是要小心点。”

    黄脸汉子却不屑他说:“这么一个小子就算他有十下的功夫难道我们六个人还对付不了他?”他先拔刀挺上。

    其他贼人见他出手了也纷纷拔刀而上将聂十八一下包围起来。

    聂十八一见这种情形机灵地一招穆家刀法抖出趁一个贼人一闪之际便从他身边一跃而出撒腿便往树林里跑。这一下反而弄得贼人愕然:无毛鼠不是说这小子有两下功夫么了怎么不战而逃跑了?显然无毛鼠在说大话。

    初时贼人见聂十八拔出猎刀又听说他有两下功夫心里不免有所顾忌不敢全力用上。现在见聂十八虚晃一刀抽身逃跑便以为聂十八害怕或者根本就不会什么功夫一把猎刀只用来吓吓人而已。贼人一下全放心了急忙追截聂十八。先是黄脸汉子吼着:“大家分头追别让这小子跑掉了!”自己更是一马跃出追了上去。

    吊眼睛汉子也说:“这小子人生地不熟能往哪里跑?弟兄们追!”他抄另一条小径飞奔而去打算赶到前面截住聂十八的去路其他三个贼人包括无毛鼠在内一共四个也纷纷大叫大喊一涌而追。

    其实聂十八根本不是逃跑他仿佛在森林中与群狼搏斗似的抖展出兔子十八跑武功来。当黄脸汉子快要追上他时他哈哈一声好像给什么绊倒了。黄脸汉子一声狞笑:“小子你认命吧!”一刀直朝聂十八砍下满以为这一刀准将跌倒在草地的聂十八打到地府中去。谁知聂十八一个兔子打滚翻到一边不但令黄脸汉子一刀劈空同时人也骤然跃起一脚飞出顿时将黄脸汉子连人带刀踢飞了跟着又朝另一方向逃跑。

    刚抄小径而来的吊眼睛汉子看得一怔愕了一愕但见聂十八又转身向另一个方向逃去以为聂十八只是在逃命的无意中踢飞了黄脸汉子。他根本看不出兔子十八跑这一门上乘的武功急切朝其他贼人喊退:“快!快!快拦截住他别让他跑掉了!”他也不顾黄脸汉子给踢伤没有心里只担心聂十八跑掉飞也似的朝聂十八追去。他感到聂十八身上的黄金、白银比黄脸汉子的性命还更重要甚至在心里认为只要抢得聂十八身上的财富死了黄脸汉子更好起码少一个人来分这一笔黄金白银。

    聂十八奔跑的方向早已有两个贼人迎面拦截其中一个贼人说:“小子我看你往哪里跑?你受死吧!”凶狠地向聂十八头顶凌空劈下要是这一刀劈中聂十八便给劈成两半了聂十八心中早有准备又抖出他一招兔子十八跑的武功来人直挺挺向后仰面一倒跟着又是一个翻滚又令这个贼人一刀劈空人没劈中却劈到聂十八刚才倒卧的地方一把利刀有一半砍入了泥土中聂十八那里等他将刀拔出人跃猎刀出一招穆家刀法锋利的猎刀划断了这贼人的脖子。另一个贼人一下给吓得手足失措。可是聂十八一腿早已扫到又将这个惊慌失措的贼人扫跌在地上爬不起来。

    在树林中的雪地上聂十八就是以这一套变化莫测的兔子十八跑武功配令穆家刀法转眼之间将吊眼睛这五个小贼杀得死的死伤的伤连无毛鼠也不能幸免给聂十八一猎刀了结了最后只剩下吊眼睛一个了吓得他愕在一棵树下不敢动。

    其实聂十八以两门的上乘武功对付这六个小贼可以说是大材小用只要他略施其中的一门武功是可以应付有余。因为聂十八不是武林中人没有系统学过武功所以一遇敌人他没法看出对手的武功是高是低也看不出对手武功的门派为了自卫只好全力以赴。他哪里知道这两门上乘武功的配合就变成了杀伤力极大的招式即使不亡即伤就是武林中的一流高手恐怕一时也难以招架何况这五个只会一般花拳绣腿的小贼?以武林人士看来聂十八以这等莫测的上乘武功来打几个小贼简直是白白糟蹋了这等武功。就像一个富家公子哥儿不知道珠宝的可贵用一颗珍珠去买一块麻糖一样令人摇头惋惜。

    聂十八见剩下吊眼贼人一个人了逼着他问:“你还要不要我的金子和银两?”

    吊眼双子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因为他的一条手臂也给聂十八的猎刀划伤了不能动弹左脚也给聂十八踢伤跑又跑不快他这时感到自己的一条命比金子银子更重要惊恐他说:“求小爷爷放过了我我家中还有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娘要靠小人来养。要是小爷爷杀了小人小人的老娘就没人去赡养。”

    聂十八一听心软下来说:“好!我看在你老娘的份上放过了你你有手有脚的干吗不去打猎、砍柴去养活你老娘却跑出来干这等伤天害理的事?要是你们杀了我我家中有老娘又靠什么人去养了?”

    “小爷爷小人今后再也不敢了!”

    “唔!我现在给你一锭银子你拿去养你老娘!今后你再也不能干这种拦路抢劫杀人劫财的事。要是你再干这种事给我碰上我会杀了你知道吗?”

    “小爷爷小人今后怎敢再干的!”

    聂十八真的从行囊中取出一锭十两重的银子丢给了吊眼睛叹子便扬长而去。

    吊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聂十八不但不杀自己反而给自己一锭银元宝。别不是在梦吧?早知道这么好骗不与他交手多好每人骗他一锭银子也不会弄到现在死的死伤的伤的地步。

    这个贼人他家中哪里有什么七十多岁的老娘了?他是为活命才胡说的。要是常在江湖上走动的武林人士一听便知道是假话。

    三天之后聂十八孤身只影冒着风雪翻过了岭南从湖广的宜章县踏入了广东的乐昌县。乐昌县是广东韶州府的一个县汉朝时它是曲江县的一部分南北朝时在乐昌设县叫粱化县到了隋朝才改名为乐昌县。它是广东最北的一个县地处在岭南的南麓上。全县除南部为丘陵、平原地外东、北、西三面都是高山大岭处处山高林密层峦陡峭。深谷大涧之中奇花异果流泉飞瀑触目皆是与岭北漫大的风雪景色迥然不同岭北仍是冰封大地时岭南却是春意盎然了。不但景色不同连人们说话的言语也不同弄得聂十八向人问路一句话也听不懂不知对方说什么。幸而有些村民听得懂聂十八的河南话比手划脚告诉他:“要去广州你先到韶关不论坐船、走路都可以去。”

    聂十八仍然半懂不懂地点点头:“多谢啦!”心想:我怎么啦!别不是我跑到另外一个国土上去了?岭南人说话怎么叽叽呗呗的?”“二”说成了“一”“一”又说成了“呀”。“小孩子”变成了“细萝”“小伙子”成为了“厚丧”这是怎么搞的呵!

    聂十八在金鸡岭沿着一条清清的山溪水行走。不知是天气转暖了还是他走路走得热起来便将披风、棉衣都脱了下来坐在溪边的一块青石上打算歇一会再上路。这时元宵节已过在岭南已是春回大地、草木葱笼、春花怒放的季节。蓦然聂十八听到一个沉浊的男人声好像在喝喊自己:“小子!你给我过溪来!”

    聂十八不由四下张望可是远山近处并不见人影。他奇异了别不是我精神恍忽听错了?这附近哪里有人的?可是那声音又响起来:“喂!小子!我叫你过来你怎么不过来?东张西望的在干什么?”

    这一下聂十八更听清楚了可是四周依然不见人影?心里不禁毛别不是我在这无人的深山中碰上了山妖岭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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