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阳光落下,湖面波光粼粼,水声一阵阵袭来,仿佛要掠走木意志里的一部分。

    他猛地摇摇头,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能太兴奋,他现在的处境非常糟糕,而风,还在爪部落中。

    但是,木呆呆望着一望无际碧蓝的天空,他躺在一块巨大的螃蟹壳上,从来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能睡在卡都身上,即使是死掉的卡。

    因为不保证那群鬣兽还会再来,为了震慑敌人,他才被放了上来。

    吃了黑狼族给的药后,木感觉腿上的痛好了很少,但脑子却向掉进一片充满迷雾的海洋,风的离开,卡的死去,搅和成一个洞,一点点扯走理智。

    木闭上眼睛,忽地想到,黑狼一族到底是如何杀死第二任狼王,是诅咒?还是牙齿?又或者像这只黑狼一样徒手抬起卡……可无论答案是什么,最初狼王再也不会回到这片森林。

    湖水一阵阵温柔抚过湖岸,水雾弥漫开来。

    水雾往里一段的水面。

    叶知舟无言的划着浆,或许是意识到单靠她一个人,这木筏绝无可能今天走出湖泊,青这时也拿起另一只浆划动起了。

    岩洞内。

    风抬起双手,打量手腕上的绳索,捆的结结实实,还打了结,比起腾部落里那些简单的草绳,这个绳索显得十分精巧。

    脚上捆着的绳索被抽起来,传来的力道让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风对着前面的男人怒目而视。

    这名狼族嘲笑一声,拉紧捆着风脚踝的绳索:“快走。”

    整个爪部落住在山里,山体被挖成大大小小的岩洞,在风面前的岩洞,便是位于岩山腰部的一座岩洞。

    洞口用一根根的树干做成的墙拦住出路,每根树干只见间隔巴掌大,能流通空气,但却不能出人。

    男人双手握住两根树干,往外一拉,拉出条缝隙,把风推进去,而后又把门合上,用绳索捆住,转身离开。

    脚步声远去,风站在门里,有些无措,她回头,看了眼门上的绳索,这是绳索很粗壮,如果用她的牙。

    “这里逃不出去。”一个低沉柔和的声音响起。

    风猛地扭头,看向岩洞深处的黑暗。

    片刻后,适应了黑暗,她才看清楚洞里还坐十几只雌性。

    她们衣着破烂,面色晦暗,毛发干枯毫无光泽,蜷缩在岩洞最深处,沉默望着她,又收回目光,对风的存在漠不关心。

    风却好像知道,父亲口中‘非常坏的部落’是什么意思了。

    而唯一开口叫住她的雌性,坐得离门口很近,与洞穴深处那群人格格不入。

    她的耳朵和尾巴是白色的,这是一只白狼族。

    风眨眼,几步走过去。

    这名白狼族的雌性对她友善笑了笑,她没有被捆住双手,于是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坐这里,我是夕。”

    风坐下去,自我介绍道:“我是风,藤部落的。”

    夕闻言面色一白,急声问:“藤部落被爪占领了吗?”

    “?!”

    风拼命摆手:“不是不是。”她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只有我和青青被抓来了。”

    夕闻言,松了口气般拍拍胸口,她语气尽量轻松道:“放心,藤部落不比爪弱多少,你的族人如果知道你被爪抓走,一定会来让爪把你放回去。”

    风:“……”她垂下眼帘,眨巴,眨巴。

    父亲身为藤部落的族长,却一个人在森林里面。

    她被抓走时,没有看到一个族人。

    即使知道可能发生了什么,即使早有猜测,即使为此她宁愿与溪溪和青青离开。

    风还是感觉很难过,她真的有这么讨厌吗?讨厌到,狼群不再承认她是属于藤的狼。

    风轻轻道:“不会来的。”

    夕一怔,看着气氛忽然低落下来的风,摇摇头:“不管狼群会不会来找你,至少这也是一种期望。”

    风莫名抬头,看到夕目光落在远方。

    “有期望的雌性才能活着,而那亲眼看到狼群已经被爪部落消灭的雌性,根本撑不了多久。”

    风有些懵懂。

    夕轻轻道:“若是没有了期望,生与死,也没什么区别了。”

    风:“……那夕的部落呢,会来救你吗?”

    夕对她微笑:“我的部落很小,狼群不过几十只,都被爪杀死了,他们还把我的姐姐做成了食物,让我吃。”

    风心头一闷,仿佛谁猛地锤了她一拳:“…………”

    她没有再问下去,而是往夕身边靠了靠。

    夕:“我没有死,是想亲眼看爪去死。”

    “总有一日……”夕后面说什么,风听不清了,她有些郁闷的蜷缩起身体,风想父亲了,想青青了,还想溪溪。

    溪溪,风竖起耳朵,对了,青青说过,溪溪会来。

    她遵守了承诺,所以溪溪也会来救她。

    想到这,风高兴道:“夕,不用有一日,很快,爪就会死了!”

    鹪兽也不是溪溪的对手,更何况爪。

    夕有些错愕,低声道:“为什么?”

    风开口,刚想说出来,突然洞窟深处有雌性大喊:“不要回答!”

    两人同时转过头去,夕表情一变,而后眯起眼睛。

    风诧异抬头。

    洞穴深处走出另一名雌性,她头上两侧长着角,是一名羊族。

    羊族表情愤恨:“不要相信她的哄骗,她为了活下去,什么都会做得出来,甚至把你所说的一切出卖给爪,你每说一句,救你的族人便会多死一个。”

    羊族指着夕恨声道:“你践踏了别人对你的信任!”

    夕微笑站起来:“云,你这么指责让我真的很难过,分明我也救过你。”

    云:“但是你害死了我的族人!你竟然都告诉了爪!”

    夕:“无论我说不说,它们都会死。”

    云:“你还逼着我,逼我——”说道这里,她胸口剧烈起伏,仿佛是拼命压抑着胸口的愤怒。

    夕表情淡下来:“我也是为了救你。”

    云:“我不需要你这样所谓的拯救!”

    “还有你。”云的目光看来,风听她冷冷道:“一个字都不能对她说,她是连自己族人的肉都能笑着吃下去的鬣兽,为了活着,已经没有了狼族的尊严。”

    风呆呆看着夕,发现她耸耸肩坐在原地,什么也不说,似乎是默认了。

    风:“……”

    云走过来,伸手拉住风的手,往里带:“来这边,离她远一点。”

    风回头看着夕,她笑着对自己点点头,好像刚刚被痛骂的不是夕,而是别的人。

    可是她孤零零坐在那里,风仿佛也看到了自己,那个孤独坐在火边,即使身处狼群,也活得像只孤狼的风。

    “等一下。”风拉住云,大声道:“没关系的。”

    云猛地看着她。

    风道:“来救我的人很强,她比爪更强,她可以杀死鹪兽,甚至能赢‘卡’!这样的强者,即使爪提前知道也没关系,区区爪在她的面前,连鬣兽都不如。”

    她说完,换来的是云的沉默。

    风:“她一定会来救我,我相信她,就像她相信我一样!”

    云古怪看着她,好像自己面前不是一只狼族,而是一只毛兽,这是狼族能说出来的胡言乱语吗?

    笑声传来,是夕,她仿佛听到什么天方夜谭一般哈哈大笑。

    笑完了,夕道:“看来不用我多了解,原来是个疯子。”

    风怒了:“你才是疯子,你全家都是疯子,你整个部落都是疯子。”这是白溪教她的骂人的话。

    夕嘲笑一声:“狼王的故事谁没听过,传说中的王能一口咬死鹪兽,又杀死了所有盘踞在森林的‘卡’,所以这片森林才属于狼族。”

    风骄傲抬头:“溪溪就是有这么厉害,如果她说她是,我也会相信她是王!”

    夕语气怜悯:“疯的不轻。”

    风对她怒目而视:“你根本不懂她的强大,因为你太弱了。”

    夕抬手一指:“那你问问她们,她们信你的王吗?”

    风迟疑,看向洞穴深处的狼族,那些看着目光,就像夕一样,认为她是个疯子。

    风又去看身边的羊族,问道:“你…相信我的话吗?”

    云的表情很不高兴:“你不是说过,让你不要再和她交谈了?你既然没当回事,还来问我做什么?”

    说完,她转身走进洞穴。

    一句话,仿佛夹着冰的冷水泼过来,风咬着唇,愤愤走向墙角,一屁|股坐了下来,谁也不想搭理。

    这些人太过分了,都不相信她,都是大坏蛋。

    风双手抱住膝盖,把头埋进去,不想理会这些大坏蛋。

    狼王对于狼族来说已经遥不可及,却依旧神圣无比,没有狼族会轻易说出王这个字。

    只有夕这样的已经没有尊严的狼族,才会把王当作笑话说出来。

    可是为什么她也会把白溪当作狼王呢?

    风思绪飞散,探进了很久很久之前的迷雾中。

    故事里,曾经的狼族很弱小,游荡在地上,没有食物也没有家。

    后来,狼王出现了,杀死了恐怖巨兽,送弱小狼群作为食物。

    当狼群壮大后,王又把森林赐给了狼群,让他们得以安居。

    当狼族安居乐业时,最初的王却选择离开森林,众狼推举了最强的狼作为第二位王,但黑狼族不服这位王,便袭击狼王,受到诅咒,同样消失在森林中。

    而狼群们也不再有王,从此分崩离析,不再往来。

    温柔又强大,会保护狼群,带领她们……风偏头,看着岩壁,溪溪就是那样的王,她有甜甜的糖,还会说相信风。

    溪溪什么时候来啊?她想吃螃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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