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林熠点点头,将笔记本搁在茶几上看笑话似的看着周雪迎,眉梢间还带着点小骄傲。

    “我靠,那我岂不是白花这一千多块钱了?我买衣服不香吗!”

    “也不算白花吧,至少你还能收藏一下状元的笔记。”

    周雪迎悲痛万分,“早知道她是你同学还是你暗恋对象,我就能白嫖你了啊!”

    “去去去,你少跟你那个哥学,整天就想着白嫖我,我哪有地方给你们两个人压榨?”

    “我还是好心疼我的钱啊!!!”

    “没事,她值这个价,你不亏的。”

    “这是亏不亏的问题吗?”周雪迎哼了一声,“我分明本来根本不用花这个冤枉钱的!”

    林熠耸耸肩,“那你本来也不一定能白嫖到她的。”

    周雪迎闻言愣了一下,好像是这个道理哦。

    “那我还是觉得好亏!”周雪迎抱着笔记呜呜假哭起来。

    林熠挑眉望着周雪迎,心里才怅腕呢,没想到随心居然将这本笔记也拿出来卖了,看来真的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

    林熠满腹惆怅整个人瞬间e了起来,看着周雪迎哪哪都不顺眼,干脆起身上楼,理都不理她了。

    周雪迎也e的不行,觉得林熠这家伙就是个扫兴鬼,早知道还不如在家里自己看书呢,跑过来嘚瑟什么啊!现在整个人都不高兴了!

    e的不止两个人,还有在飞机上的随心。

    她美美的甩了闫随缘这个粘人精人带着舒爽的心情上了飞机,在飞机上先是欣赏了会儿云间风景,然后小睡了一会儿。

    梦里,她见到了林熠。

    随心喜欢林熠这件事说是巧合也算是必然。

    初三的时候,随心那对怨种爸妈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非闹着要离婚,总得来说就是互相看不惯对方,并且厌恶对方到恨不得对方出门就被车撞的地步。

    都说人生三大喜事,升官发财死老婆。那段时间,随心经常听到她妈妈每天上班前都会诅咒她爸,出门不要带眼睛,最好被车撞死省得祸害了他们一家。

    大概是祸害遗千年吧,她爸没被车撞死,最后两个人都受不了彼此,在社区的“调解”下还是进了民政局领了离婚协议书。

    那段时间随心特别恨她妈妈,也恨严况。

    好好的一个家被两个人拆成了两瓣,她没有了爸爸,闫随缘也失去了妈妈。

    随简离婚之后的那段时间过得也不好,她刚经历了糟糕的婚姻,事业上也正面临着转折点,根本没有空来关心自己因为父母离婚而身心受创的女儿。

    随心的叛逆就像是春天后展露的野草,劲头十足,且精力旺盛。她为了报复随简可谓是花样百出,只要是老师和同龄人觉得过火的事情,她都要尝试一遍。

    耳朵上打满了耳洞,头发染成了五彩斑斓的颜色,不穿校服改穿小吊带齐逼小短裤,经常动不动就和别人打架。那段时间的她就是个小炮仗,一点就炸,一炸就爆。还不能只爆自己一个,她有股带着所有人都下地狱去的厌世狠劲。

    所以随心的高中根本没有朋友,不是她被排挤,而是她排斥所有靠近她的人。

    只有十六岁的随心那个时候总是想不明白,自己的人生还有什么可以期待的地方。父母不闻不问,身边没有朋友,唯一的弟弟和自己闹脾气根本不待见她。

    好像这样无趣的人生如果可以找一个能让别人记住她的方式了结掉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于是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随心等到了这个机会。

    分明已经是三年前的回忆了,随心可能连昨天早饭吃的是什么都记不清,却还是记住了三年前的那个夜晚,林熠穿着白色的短袖,外面套着一件黑色的春秋衫。

    他背着书包从补习机构里出来,身后跟着周清扬,两个人徐徐叨叨地聊着天。

    而随心正被自己得罪过的一个女生带着人给堵了。

    三两个染着黄毛的人堵上随心的时候,她其实没怎么在意。毕竟她从小到大殴打闫随缘的经验不是假的,只是人家手里甩着刀,她头一回生出了害怕和恐惧。

    随心被几个人圈住,她穿的少,那刀子要是真的朝她这么过来的话,无疑哪一块皮肤都很好下刀。

    她虽然厌世的很,但还不想就这样死掉,怎么也得是舍己救人这种死法吧,至少还能让一个人记住自己呢。

    她盯着刀子,心里直打鼓,口腔里疯狂的分泌唾液以及小腿肚开始不受控制的发软。

    “你说你没事欺负我妹妹做什么?我妹妹是你能欺负的吗?”为首的黄毛手上拿着刀子在她面前比划了一下,恐吓意味十足,“我看你长得挺好看的,这样吧,你陪我一晚上,你和我妹妹的事情就一笔勾销好了。”

    随心的视线从他手里的刀子转到他的脸上,他的眼睛里写满了露骨的龌龊,让随心觉得恶心,暴露在空气外的皮肤都起满了鸡皮疙瘩。

    她发誓,今晚回去之后就扔掉自己所有的吊带露脐装还有齐逼小短裤。

    但是眼下今晚怎么回去还是个大问题。

    正在随心想着要不拼一把夺刀砍人的时候,“嘭”地一声,易拉罐撞击地面的声音让几个人瞬间转过头去。

    “哟,你们谁啊,敢在我们昆哥的地盘上亮刀子?”

    为首的高个男生此时也不过一米七几的样子,但是那嚣张的气焰完全把黄毛给唬住了。

    黄毛的年纪看上也不大,像是周边技校里出来的小混混。他看着对方,身上穿着白t,一件黑色的外套系在腰间,走起路来六亲不认,恨不得用鼻孔对着他们才好。

    “哥们哪条道上的?”

    那男生转过头对他身后正在嘬冰棍的男生嗤笑一声,“他连昆哥的名字都没听过,居然问我那条道上的。”

    身后那个男生咬了口冰棍,“他敢在昆哥的地盘上闹事,我这就打电话叫人过来废了他。”说着掏出了手机准备开始打电话。

    他们这个年纪的学生都没什么钱买手机,平时联系人都是靠腿和嘴。只有混得好的小混混才会有钱买手机这种东西,因此当他掏出某国外知名品牌的手机的时候,黄毛先是羡慕不已,旋即意识到对方不仅混得挺好的,可能兄弟真的特别多。

    黄毛顿时慌了神,“都是出来混得,你们给我个面子,我也给你们昆哥一个面子,留个联系方式,改名请你们和昆哥吃饭。”

    黄毛觉得自己这话说的挺好的了,特别有港片里大哥的气势,但是谁知道对面的男生懒得搭理他。

    “在我们的人没来之前,从我们昆哥的地盘上滚蛋!下次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黄毛听了这话当然非常的气愤,手上的刀子也握紧了,然后他就听到打电话的那个男生说道:“哥用不着带那么多人吧?这家伙事也不好藏啊!来十来个人意思意思就行了啊!砍刀什么的就别带了,见血不好收拾啊,带点甩棍把人揍一顿就行了!”

    黄毛一听对方要来这么多人,原本燃起来的火瞬间灭了一半。

    “什么?你们就在对街吃烧烤呢啊?那快点来,让弟兄们都记记他们的脸,以后见一回打一回!”

    黄毛的火瞬间没了,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随心,“臭□□,你等着!”

    黄毛带着他的妹妹和兄弟走了,周清扬将最后一口冰棍塞进嘴里,对林熠无语道:“昆哥?哪来的昆哥我怎么不知道啊!”

    林熠耸耸肩,他看了眼随心,对方脸上根本没有感激之情还十分警惕地盯着他们两个。

    林熠本来就是多管闲事,既然对方不领情自己也没必要上赶着热脸贴冷屁股。他手搭在周清扬的脖子上,“你林哥请你吃夜宵!”

    “滚犊子!林熠你别占我便宜行吗!咱两里我是你哥!”

    随心就是这样记住了林熠的名字。那个在夜晚里谎报自己是“道上”的林熠,让她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自己现在爹不疼娘不问的时候,还有个陌生人会搭理她这个被全世界遗弃的“孤儿”。

    林熠和周清扬两个人站在原地说笑了会儿,抬头看着随心,“你还不走?”

    随心看着他们两个,其实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她叛逆的这一年已经失去了和人正常沟通的能力。她说话要么是为了气随简,要么就是问了挖苦讽刺。

    反正她的嘴里是不会出现好话的。

    因此现在卡在喉咙里的一句道谢也变得格外的艰难。

    “我靠,你不会是觉得我们两多管闲事了吧?”周清扬扬起眉毛,语调都带着难以置信。不过这也不怨他,谁让随心现在的打扮根本叫人看不清她的容貌和表情呢?

    她为了气随简每天在脸上涂涂抹抹了一堆乱七八糟的颜色的粉,有的时候随心自己照镜子都能把自己吓一跳,更别说别人了。

    随心看着两个人,林熠更是疑惑地看着她,她踌躇了一会儿,转身就跑了。

    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开口去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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